两组人马合并,接下来的戏份开拍。
小狐妖从千年狐妖处归来,一身伤痕,满心疼痛。狐族亦或人类,无论她怎样选择,向左或是向右,都注定是殇。
以术法开启将军府角门,她无声走回自己居住的跨院。卫长君对她照拂颇多,以丫头的身份哪里配独自拥有一间房,更何况卫长君给她独居一个跨院。
更何况,这跨院是最靠近卫长君书房的。远比卫夫人的卧房更近。
小狐妖轻声一叹,想要进房。心中却猛然响起警铃,转头望去,小狐妖惊得心神俱颤——院子里种着如烟如雾的花,名为“影雾”,白日看是藏在绿叶间不起眼的小小白花,在月光下却连缀成雾,宛若月影轻落崆。
就在那一片影雾花丛里,卫长君长身玉立,一双黑瞳无声锁着她的身影。
小狐妖惊得忘了该做何样反应。
卫长君静静望着她,缓缓问,“你去哪里了?哦”
“我……”小狐妖百口莫辩。
卫长君一步一步走过来,小狐妖都能听见他的衣袂滑过影雾花枝发出的簌簌摩擦声。细碎的,却仿佛在心尖上碾磨。
“这是夜半更深。你别告诉我。在这样的时辰,你孤身一个女子只是走到街市上去逛了逛;或者,你是在梦游。”卫长君的嗓音依旧温柔,却藏着无法直面的凛冽。
他是武将,温雅公子的形貌不过是他的表象;他身子里藏着武将的直觉,面对敌人和危险的时候,灵魂深处会自动伸出嗜血的矛尖!
“……难道传言是真?”卫长君在小狐妖面前立定,伸手捏住小狐妖下颌,强迫她抬起眼睛来与他对望,“还在西域大漠的时候,我手下的老将军就曾经提醒过我,说你来得妖异;而你更是能不顾生死也要随我来大汉,进入我的、府邸……便有人说,这样不畏生死,已经不是普通人对情感的执着。”
小狐妖心底涌起寒凉。原来他一直都在小心防备她吗?纵然他接受了她,纵然他带她一同东归——但是他的心始终有一个角落是对她充满了防备和观察的,是不是?
“你是,匈奴的细作?!”卫长君凝着小狐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出这样的结论。
这样宁静的夜色,这样看似温柔却致命的逼问,倘若换了另一个人,定然已经瘫软。卫长君却没想到,小狐妖听了他的结论,反倒一笑莞尔。
原来卫长君是因为这个,而不是窥破了她身为狐妖的身份……小狐妖嫣然笑意里,轻轻舒了一口气。
“若将军还在西域与匈奴对敌,兴许奴婢身为细作还能为匈奴获取些许情报;可是此时却是在大汉都城,与匈奴远隔关山。奴婢身在将军府中不得自由……奴婢若真的是细作,又岂会这样笨?”
小狐妖轻叹,心疼地抬头去望卫长君的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军在西域时威风八面;可是一旦回到朝堂,将军又哪里还有半分自由?将军的一切都只能听从朝堂权贵的安排,奴婢纵然在将军身边,又能得到将军什么第一时间的情报?”
小狐妖的话直刺卫长君软肋,卫长君一皱眉,“你若不是细作,你又如何解释夜半出门?而且府中各道门均有军兵把守,你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出门,又回来?”
“香。”小狐妖妩媚一笑,“西域盛产香料,西域的合香法子又是汉地人所不了解。我只需带了香出门,即便是军爷,也会被迷倒,或者是压根儿就忘却了亲眼看见我出门去。”
小狐妖的话有理,卫长君犹豫。
他的理智想要质疑,感情却更倾向于相信。
正在此时,府中灯火骤明,卫夫人带着内宅家丁,举着火把、手拎棍棒冲进来!
卫长君一愣,回望夫人,“夫人,这是何义?”
夫人却冷冷一笑,“将军,内宅之事向由妾身主持,夫君便回书房研习兵书战策吧。这里的事情,妾身自有主张。”
男主外,女主内,内宅的事情原本就是夫人的地盘。可是卫长君却放心不下,指着周遭手执棍棒的健仆,“夫人,究竟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