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床榻,凑近了唐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侧。
师兄没有推开他。
他的唇落在了他夜夜都在凝视,却可望而不可触碰的眼窝、鼻梁,然后又是唇角。
柔软,温热,和梦里一样美好。
“后事之功败垂成,可全在阿商的手中了呀……”
师兄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他只觉得自己欲火焚身。
红浪翻滚,帐落偷香。
白烛闪跃着光,照在共赴云山的身影上。
汗浸湿了床褥,青丝流连亲吻,分不清是谁。
微生商借着烛光看着师兄的眼,似含着秋波,欲语还休。
——
天光乍亮。
唐骄坐起身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他起身想要去桌上倒杯茶,只见茶具边有一个用黑色的布袋包裹得严实的东西。
包裹解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
顺州北门城楼之上,悬吊着四个身披甲胄的将领,随着西风呼啸,阴风怒号,四人如同鬼魂一样在风中飘舞。
其中一人,丢失了头颅。
顿时,顺州城中人心惶惶,阴谋诡计之推论传得满城风雨。
官兵至时,将城墙之上悬挂的四具尸身放了下来,人群中有人面面相觑,期间震惊之意溢于言表。
此四人,乃是云州城中有头有脸之人物!
——
唐骄带着随从赶到州牧府中之时,里头已经聚集了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将府邸站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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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晋王虽姗姗来迟,但包括其在内的所有晋王府中人全部都身着素衣。
可谓是用心至纯。
微生商坐在堂中,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军中将领喊他起身参拜晋王,他也置若罔闻。
有细不可闻的声音唾骂他拿腔作势。
唐骄脸色稍有些苍白,似是没有休息好,但依旧风度翩翩,如同临风玉树。
他温声请百官起身,最后坐到府中尊位之上,与蓝双同位而坐。
蓝双见晋王身边的随从竟然变成了一个生面孔,但此时内心焦急错综,也顾不上寒暄,对着众人道。
“众客卿也都知道了,那四人乃是顺州复水以北,云州州牧顾朗手下的四名虎将!如今这四名大将竟无知无觉的死在我顺州城中,身首异处!这……这可如何向顾朗解释啊……”
座下有清醒者驳论道:“府君切莫妄下断言,这四位将军的尸身虽是出现在了顺州城内,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四位将军死于我顺州城内!”
蓝双眼睛一转,显然是陷入了思考。
唐骄拍了拍他的衣袖。
“这位先生言之有理,不过当下府君担忧之事,乃是如何向顾朗解释这四具尸身的来由,我们既无凶手是顺州中人的证据,却也没有凶手不是顺州之人,甚至是在座某一位的证据。要先解决当务之急,就是派哪一位幕僚,前往云州致歉。”
晋王的声音不徐不疾温润万物而无声,将所有人焦虑的心思安抚下来,场面逐渐变得宁和。
有人应和道:“晋王所言极是,在下愿效犬马之劳!前往云州游说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