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重光颇为赞同,他指着西山补充道:“此山为贺水关之要地,虽不比狼本山之重,却也是一个战略要地,如今樊州军八千人马在奔狼山与西山之间极有可能顾此失彼,我们正好趁他们兵力空虚,攻占上西山,又在奔狼山外用重兵把守,到那时,他们必定会从吕泽下山。”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皆道:“将军之言令我等茅塞顿开,犹如拨云见日啊!”
“……”
——
微生商看着刑冬青送来的地图,他伸手在“吕泽”之处点了点:“这是什么地方?”
刑冬青道:“此地为西山西侧一处小路,鲜有人知,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就算连火营从此间上山来也可轻易挡矣。”说着,他补充道:“但若将军想从此路下山,请需小心连火营在山间埋伏。”
微生商将指尖向右移,指向了西山:“我看此处山路险峻,连火营可有把握攻上来?”
刑冬青看着此地眉间闪过忧虑:“西山山石锋利,山路崎岖难行,就算贺水关本地人也极少从此通过,倘若大军从此间上来,难度不小,但若是有本地人为其做指引,倒是方便得多。不过将军放心,此地有兵士把守,虽不多,却也足够抵挡。”
微生商闻言轻笑:“撤军一半下山。”
刑冬青皱了皱眉:“将军可是在说笑?此地关隘险要,对贺水关来说不可或缺,倘若连火营占领此地仅几日还好,若是叫他们彻底摸清了路,从西山堂而皇之的攻进贺水关便只在旦夕之间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面容冷冷补充道:“那伊重光不过二十有六就能炉火纯青的统帅连火营此等军队,还望将军莫要小觑!”他如今看着微生商,却像在看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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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怀听刑冬青这般说话,干笑着劝慰:“还请天师放心,我家将军不会为敌张目,若将军有什么举策叫天师不理解,等击破他们连火营不就清楚了?”
贺良在一旁剔着牙齿,看见刑冬青朝他看来,也是蛮不在意的宽慰:“是啊刑天师,你大可把心安放在肚子里。”
刑冬青面露哀恸,忿忿对微生商道:“难道将军与你的部下,皆是此等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人哉?!如今将军与禹州联手,将军却仍旧处处遮掩,岂不是不将我刑冬青和禹州放在眼里!”
贺良听他急了,面上有些无措的呆滞,那张怀上前慌张劝了两句。
赵成此时闯入帐中来:“师兄!您要的肖像我给您画好了!”
微生商接过道了声谢,拍了拍他的后脑道:“去玩吧。”
赵成却没着急走,他一开口便暴露了方才在帐外听墙角的事实:“刑天师多虑了,并非我师兄刻意隐瞒,只是我师兄深谋远虑,他走一步算十步,那伊重光还没跟上来呢。
如果如实同您说了,他又要如何证明事情的虚实呢?况且天师您生性善疑世人皆知,就算我师兄同您托盘而出了,你又怎么能不猜疑,我师兄的高瞻远瞩,不是与那伊重光暗存阴私,一道来算计你呢?”
赵成此话说得尖锐却透彻。
贺良与张怀闻言都欣然点头,这便是他们不加思考,只用听凭将军调遣的原因。
刑冬青竟被此孩童的无忌之言给镇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微生商:“将军,此稚子所言为实?”
微生商没有及时应声。
他忽然发现了自己领兵时的缺口,便是一人独断,手下部将极少思考。
他虽然已经自顾自算到了最后一步,甚至还将自己人算计了进去。但他此举分明是辜负了他人的信任。
他舒了一口气:“天师教训得对。”
既然已经志在必得,那说出口便也是无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