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夏眼中泛着泪光,那里面是顾衍州读都读不懂的绝望。
禁锢着她,仿佛是禁锢着鸟儿,紧抓着孟锦夏的手,终究还是放开。
“所以,让我去,好吗?”
马车上,没有一个人不是耷拉着脸。
自离开皇宫后,顾衍州和孟锦夏就是一阵沉默,两人生疏的就像是陌生人似的。
孟锦夏揉着车帘,余光轻轻的撇着顾衍州。
明明心头有许多话想要跟顾衍州说,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
“你……”
许久,两人异口同声。
孟锦夏止住了话头,做了个请的动作,“你先说吧。”
顾衍州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什么时候出发?”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明天吧。”
“你一个人?”
“嗯,一个人。”
税款没有找到,乌图玉被皇帝扣住,没办法和孟锦夏同行。
而顾衍州还在皇帝监视下,也没办法随她上西北。
她只能一个人去。
“青竹留给你吧,她会点功夫跟着你,本王也能放心些。”
“好。”
两人如同机械一般一问一答,弄的气氛尴尬的要命。
孟锦夏咬着手指,正犹豫要不要打破僵局,顾衍州已从怀中掏出一物。
那是一封信。
孟锦夏依稀看到婚书二字。
“这是从你母亲那儿求来的,原本想着等合适的机会交给你,可现在怕是等不到了,提前给你吧。”
信落在手上千斤重,孟锦夏刚打算拆开,耳边又是一句,
“婚书上已经落有我的名字,倘若你愿意,可将自己名字落下,如此我们也算定了亲。
倘若你不愿,撕了它即可,本王绝无怨言。”
顾衍州是背对着孟锦夏说的,可余光却忍不住朝孟锦夏身上瞟。
久久没得到回应,他自嘲的笑了笑。
果然,还是不行吗?
即便他自以为自己已经走入孟锦夏内心,可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
孟锦夏爱过的就只有张世良一个。
而他不过是合作伙伴罢了。
眼角发胀,好像有雾气在悄悄凝结。
顾衍州镇定心神,这才故作无事发生似的转过身去。
“还是撕了吧,正如你母亲说的,本王现在身处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连累他人。
你没必要冒这个险,就算我们之前合作过什么,你也无需因此搭上自己的命。”
说着,顾衍州就要把信抢过来,回过神来的孟锦夏一把将信捂到怀中。
“谁说我要撕掉了?”
眼中仿佛冰雪融化,顾衍州看着孟锦夏,一时有些愣神。
“你不撕?”
“我为什么要撕,好不容易得到摄政王的青睐,我怎能轻易放过这机会?”
原来是因为他的身份吗?
微垂的眸子又开始下沉,恍惚间只见一小脑袋瓜凑了过来。
“更何况,那家伙已经撩拨了我的心弦,我怎能如此轻易放过?”
烟花仿佛在眼底绽开,顾衍州看着孟锦夏浅笑的脸,受宠若惊。
“你说什么?”
“我说……”
四目相对,浅藏的情谊让两个人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