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以诺看着唯恐避之不及的徐达,下意识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
“你别这么严肃好吗?是我没有处理婆媳关系的经验,嘴不甜更不会哄人开心,为了让您母亲心情舒畅,所以才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呀!”
她总是有理,明无垢侧头看了她一眼,便抬脚往门外走。
“我是不是得进去打个招呼再走?”
闻言,明无垢顿住脚步,转身望向她,这位坊间传闻不知礼数的宫家大小姐似乎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糟糕。
又或许她已打定了主意要扮演好一个贤妻的角色。
他眉头隐隐一动,“不用了,我打过招呼了。”
许是汲取了中午的教训,他的步伐放缓了不少,上车时,还特意展现了他绅士风度的一面——非常贴心的替她开门。
途中,徐达看着这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俩还有点不适应,总觉得他们从明家老宅出来后,相处方式变得愈加怪异了。
“我要去欧洲分部出差一周,明早就走。”
男人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宫以诺颇觉意外,他竟然主动向自己报备行程。
徐达比她更意外,不过令他更意外的是……
“一路平安!”她言简意赅地吐出四个字。
如果按今早两人的相处模式推断,她此刻不应该是缠着丈夫舍不得放人或是撒娇央求一起去吗?
然而她却像一个相交甚浅的朋友出于礼节而聊表关心。
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
徐达为了防止重蹈上午的糗事,决定摒弃一切声音,专心致志当好司机。
没想到就在这样怪异的安静中一路回了明园。
日落后的傍晚,静谧而安逸,四下里弥漫着一片祥和之气。
和谐的晚餐时间过后,在孙妈的极力邀请和兰姨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下,宫以诺终于起身和她一起上楼给男主人收拾行囊。
“法兰克福是在法国吗?”
宫以诺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回道:“不是,在德国。”
“应该比江城冷吧?”
“是会冷一些。”
孙妈盯着她手里厚实的羊绒大衣,眼里的笑意渐浓,“你合该陪他一起去的,就当是蜜月旅行了。”
宫以诺随手又拿了几件衬衣放到行李箱内,“就这些好了,缺什么,他会吩咐徐达置办。”
作为妻子能做到这种程度应该算是合格了吧。
她正欲起身离开,身前那扇与衣柜融为一体的隐藏门突然被打开,男人冷峻的面容几乎占据了她的眼眸。
孙妈早已识趣地悄然离开。
狭长的更衣室里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她却莫名的感到不自在。
尤其是得知老太太的态度后,她突然不晓得该如何与面前的男人相处,甚至有点疲于应付。
也许在不伤害到他的前提下,尽量做到不让自己受伤就是最好的结果。
“早点休息,晚安。”
礼貌的问候就如同一条凭空出现的楚河汉界,将两人清清楚楚的分隔开来。
明无垢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
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两个敞开的行李箱,上面分别放着一张A4纸,里面的衣物似乎都收罗的差不多了。
他俯身拿起其中一张纸看了起来,飘逸的字体清晰地罗列出每一要项,‘客户’完全可以根据需求自行增减。
无需面对面沟通,恰到好处的服务,她似乎把妻子的身份当成了职业,把丈夫当做了甲方,那她的“事业”是什么?
虽然她的演技确实很好,但并不热衷于漫无目的表演,在无意义的人和事面前几乎懒得表演。
可又是什么让她突然丧失了表演的欲望。
他眼底的颜色与这愈渐浓稠的夜色一样,掩盖住了最深处的那些光芒,但总有遗漏在外的星星闪烁着点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