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自己亲爹有什么不能看的,你小时候光屁股追在婢女后面哭着尿一路的时候还是我给你收拾的呢!”
自觉父子关系浅淡的时雄真无奈叹气,真是儿大不中留。
既是皇家的人来接,时随也不敢怠慢,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换好了衣裳拉开房门。
无聊靠在门板上等候的时雄真,一个没缓过劲顺势栽倒,被时随稳稳扶住站立。
“爹,你一把年纪了,小心点。”
时雄真年纪不算大,刚过半百,只是身上暗伤不少,显得就有些憔悴衰老。
“说什么混账话,我哪里一把年纪了。”
时雄真甩开自己儿子的手,不服输般。
时随换了身天青色的宽袖罗衫,腰间一条同色云纹腰带。
刚沐浴过的头发只擦了半干,带着湿意的长发被紫金冠束起,两侧金色的流苏垂在发丝上。
马车就等在将军府的大门前,负责赶车的同样是个黑衣侍卫,冷着张脸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时随时弯腰恭敬地喊了声“时小少爷”。
不愧是王府的马车,相较于普通马车大了一倍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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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等红木打造的车身结构坚固,线条流畅,内部空间差不多一个小型居室那样,软垫座椅都是用牛皮包裹的。
驾车那侍卫手中马鞭一挥,拉车的马打了个响鼻开始往前走,轱辘轧在地上留下道浅浅的白印。
将军府离王府距离不短,几乎横跨了半座城池,好在马车行驶平稳,桌上还备有茶水点心,时随吃了一路,也不觉得时间过得缓慢。
“时小少爷,我们到了。”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侍卫还专门放好了下车用的木梯。
不得不说摄政王府比将军府要气派的多,时随跟在侍卫身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王府的陈设,暗暗怀疑谈掠枝是不是当贪官了。
“王爷,我把时小少爷带来了。”
暗卫门都不敢敲,只是提高的声音告诉屋内的人。
“进。”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一声。
把时随送进门后,那侍卫就自行退下了。
“走近点...”
时随只听到声音,没看见人影,转身一环顾,才在屏风后面看见影影绰绰的身形。
故弄玄虚。
时随提步绕到屏风之后,终于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王爷...”
时随按规矩甩开袍角,刚准备跪下行礼,就被谈掠枝抬住了手阻止。
“少将军不必多礼。”
能不跪时随也不想跪,谢恩后果断直起身子。
“你蹲下...”
谈掠枝坐在轮椅上,时随站立后比他高出小半个身子。
时随乖顺的半蹲,还故意凑近了几分,准备听听这王爷有何指教。
没想到谈掠枝什么都没说,只是拆掉了他的发冠,用手探了探那半湿的墨发,低叹一声。
“我又没有催,怎生湿着头发就来了。”
你没催,但你的侍卫就支棱在将军府守着,这谁看了不着急。
心里这么想,但时随面上不显,只是低着头,任由自己刚打点好的一头长发被谈掠枝散下。
“那边有布巾,去把头发擦干,这样晾着容易生病。”
明明把人喊过来教导的,谈掠枝却像全然不把放在心上一样,好整以暇的注视着时随慢悠悠的擦头发。
“饭桶,谈掠枝是不是还有什么精神类的疾病,我总觉得他怪怪的。”
为了避开谈掠枝的视线,时随还特意转了身,但身后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移开过。
“宿主,人家除了腿没有丁点问题,你就放心吧。”
饭桶顺着时随的意思还扫描了下谈掠枝的身体状况,却也没发现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