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本就是奉命行事,如今见了谈望的态度,心中明了自己这是要被舍弃了,瞬间面如死灰,一遍遍的叩头认错。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属下听信他人胡话,冤枉了时公子...”
侍卫被人拖走,求饶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好好的寿宴闹成这个样子,谈望的算计也落了空,只能在心中暗自咬牙。
表面上还要故作宽广地安抚时随。
“时公子属实是承受了不白之冤,今日朕定会为你做主,好好的惩戒这侍卫。”
时随意有所指的回话。
“谢皇上,只是这小小侍卫怎么会有如此忤逆犯上的心思,想来是背后有人指示。还望陛下彻查宫闱,求得个水落石出的真相。”
谈望的笑意僵在脸上,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恼怒地想。
这事本就是他一手推就的。
他怎么不知背后到底有没有人?
退场的乐师舞女重新回到大殿中央,曲调再度响起,只是众人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名存实亡的寿宴上了。
宴席结束,百官依次散场。
直到踏出太极殿外,时雄真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从喉管里长出一口气。
“我就知道皇帝今日要对我们时家发难,还好祈安你机敏逃过一劫。”
时随没有揽功的打算,直接把谈掠枝派影卫帮他这事说了出去。
“爹,那剑确实被皇帝给换了,是摄政王的人来帮了我。”
时雄真绷紧的面部皮肉猛的放松,抚手朗声笑道。
“好好好,你小子也算得了摄政王的赏识了,以后就算我老了不中用了,也有人能护住你。”
“时老将军...”
轮椅轧过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谈掠枝不显山不露水的声音,从父子两人的身后传来。
“王爷出手相助的事情,我方才听祈安说了,这次多亏你救了我这不成器的小儿子...”
时雄真感激摄政王的同时还不忘踩一脚自家儿子。
“时老将军,不妨移步去王府一叙。”
谈掠枝从恼怒的时随身上移开视线,好脾气地弯了弯眼眸。
“这...按道理说我作为臣子,理应和皇室中人保持距离...”
时雄真还是担心落了把柄,语气迟疑。
谈掠枝慢慢地转动手上的青檀佛珠串,解释道,
“如今小皇帝忌惮你我二人,就算我们保持距离,也总有天会想办法往我们身上施加罪名。就像今晚这样不是吗?”
时雄真挺直的脊背松垮下来,无声中赞同了他的观点。
“那今晚就和王爷把酒言欢放纵一下。”
时雄真把自己去王府的目的归于和忘年交的彻夜长谈。
周围时不时还有大臣路过,听到这话后只停顿侧目了一瞬。
这场景落入他们眼中不过就是时老将军和摄政王相谈甚欢共约一聚。
摄政王府内换班的守卫列队巡逻,里三层外三层把王府守得跟铁通似的密不透风。
泡好的香茶氤氲着热汽,书房的三人相对而坐。
时雄真看着靠在谈掠枝身边做的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路的时随,心中怪异了一瞬。
这混账东西不粘着他老子,跑去跟摄政王坐在一起算哪门子事?
但时雄真也只是心里想想,完全没有别的念头。
时雄真本来是想先等谈掠枝开口。
但这摄政王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当着他的面开始给时随喂糕点吃。
“方才席上我见你没吃什么东西,已经让下人去安排晚膳了,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谈掠枝把指尖捻着的牛乳茶糕递到时随嘴边。
习惯了被他伺候的时随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张嘴咬下。
时雄真:“......”
余朝民风开放,好男风者不在少数,世家贵族子弟豢养娈宠男妾的破烂事他时雄真也见了不少。
只是...这事情总该落不到他儿子头上吧?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