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个木头人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她想不想留下他，很重要吗？

“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小狐狸泪光朦胧间，深深凝视着他的眉眼，他说话的语气丝毫不像冥司寒，眼神也不像，人更不是他。

却处处有那个人的影子，小狐狸找不到任何理由安慰自己，只深深的在心里惭愧自己如今这种作茧自缚的泄愤方式。

人是她变出来的，千头万绪的复杂感受也是在此之上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但当初把她推开的人，杳无音讯。

已经两千年了，那人或许根本就不曾回忆过她一丝一毫。

她却把那人放在心上两千年，不记得最初和那人的过往，那人强势的夺取那些回忆，消失了……

她心里好痛，好痛：“我醉了，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有我的令牌，你去宝库里取你想要的三样东西，看守的小妖会让你进去的。你记好了，你刚才说过的话，既然你想要这副面孔，那往后对外人就戴着面具，只让我看到你面具下的模样。”

她随手变化出一块令牌，交给这个木头人，他没有接。

沉默了几秒，他语气淡淡的说：“我不是你的外人，那，是内人。”

小狐狸瞬间被噎得无言以对，这块木头就是这么理解的？！

她震惊的看着他，他垂眸，浅笑，到她身边为她擦眼泪，她痴痴的看着这副面容，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忘了反应。

“小狐狸，在我面前，不要哭，我任你打杀，任你囚禁，你反而哭了，让我怎么哄？”

木头人脑子里有一幅幅画面闪现，脑子一阵阵刺痛，但他掩饰得极好。

即使面色已经有些许苍白，额角青筋暴起，疼得冷汗涔涔，他嘴角仍是挂着一抹笑。

他的衣服上满是血迹，伤口已经被她施法愈合了。

“别哭了……你哭红了眼，又怎么看得清楚我笑给你看。”

他笑得温柔，认真，语气里满是宠溺，为她擦眼泪的动作也很轻，很慢。

脑海里画面浮现，他知道自己是谁了……喉头哽咽，目光认真的凝视着她的眉眼。

心里想着：【“我……曾经是冥司寒啊，我现在知道了。”】

【“我的小狐狸啊，真的成了最强大的狐妖，我看到了，也来到她身边了。”】

【“我是冥司寒灰飞烟灭时，流下的一滴泪，这副身躯，这副骨血，全然不是他，但我也是他，曾经他想抛却一切过往，干干净净的来到你身边，有爱你的资格，现在做到了。原来，他不敢奢望的事，却在认真的做，原来，你也可以如他奢望的那样，把他记在心上许久许久，不管是因为什么才记在心上的，总归是两千年了都没有忘记过。”】

这些心理活动，是他此刻不敢说出口的卑微，卑微到骨子里。对于小狐狸来说，他莫名其妙的说自己是冥司寒，她根本不会信。

曾经是，现在，他也不想是了。

干干净净的从新开始，不说出口，才有被她放在眼里的权利吧，那些往事，他记在心上，却也被时光抛远。

“我这块木头，永远都是你的木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