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趁此时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无非知道我们不敢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范仲淹摇摇头叹口气,“若与辽国起了冲突,我们就不得不防备赵元昊卷土重来。”
宋婠沉吟了一会儿,她知道西夏的骑军厉害,辽国更是不遑多让,以大宋目前的状况真的能够硬刚辽与西夏两国吗?
“是啊,官家,如果真的与辽国开战,实在是太过冒险啊!”程琳苦口婆心的劝,眼神恳切,生怕官家一个冲动,立马就派兵去攻打辽国。
官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他变得积极好战许多,与从前全然不同,程琳是真的怕。
“关南之地绝不可割让,我大宋领土不可失一分一厘。这是朕的原则和底线。”
听了官家的话,朝臣一个个都默默低下头去,他们也不想割让领土啊,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此事容后再议,今日朝会暂且结束吧。”
宋婠匆匆的宣布下朝,快步回了御书房,展开笔墨,给远在边境的韩琦和狄青分别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将这两份信分别送到韩大人和狄将军手上。”
传书信使接过信飞驰离开了,与正要求见官家的范仲淹和程琳、李迪等人擦肩而过。
“官家,李大人和程大人他们求见。”
“让人进来吧。”
他们此时来求见,不用说,一定是为着辽国之事而来。
还未等他们开口,宋婠便道:“朕刚才给韩琦寄信了,问一问拉拢嵬名的进度,若是他能利用嵬名牵制住赵元昊,此时与辽国开战,我们或许还有优势。”
“再者,王德用将军驻守延州,有他镇守,即便是赵元昊立刻病好了,带兵打回来,我们也不必担心延州边境抵挡不住。”
“所以,你们若是来劝我同意辽国增加岁币、割让关南,那便不用说了,朕是不会听的。”
宋婠说着竟然开始耍起无赖,孩子气的样子让几人心中无奈极了。
几人无言,虽然官家误会了他们的来意,但不得不说官家一步接着一步的布局竟然都巧妙的恰到好处。
“吾等自然也不是那等割让土地的卖国之人。官家的主意甚好,我老陈第一个支持,若是官家需要我,老陈我立刻就可以上前线,与那无耻的契丹人好好的打上一场。”陈执中爽朗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默,听着官家的提议,恨不得鼓掌相庆。
他身为枢密院事与王德用那个大老粗混的久了,也染上了行伍之人的习气,说话十分直白,连阴阳怪气的讽刺也很清奇,就差没指名道姓。
在座的几位都是养气功夫一流的大佬,从前受到的弹劾,言辞比这难听的多了去了,没有第一时间和陈执中计较。
程琳道:“官家的计策粗看之下确有可行之处,但是其中碰运气的成分很多,现下只能等韩大人那边的消息,我们还要做两手准备。”
君臣几人就着地图推演,研究如何才能让宋婠的计划更好的落实。
另一边,辽国派来的使者已经开始出发,在他们之前抵达汴京的是韩琦的信。
“赵元昊病重久不见好,在嵬名的努力下,西夏国内主和派占了上风。另,臣得到消息,去岁西夏国内发生了大规模旱灾,存粮告急,臣有七成把握拖住赵元昊,在秋收之前不会出兵。”
看着韩琦信上所写的内容,宋婠君臣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