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楼的双眼微微眯起,眼神中透露出冷漠和无情。他垂下眼眸,瞬间,所有的信纸都同时燃烧起来,火势迅速蔓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灰味道,刺鼻难闻。
九方怀生不禁感到忧虑,他望着江舟楼,试图开口劝说:“师父,你明知……”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江舟楼便愤怒地打断道:“我不知!”
就在这时,九方怀生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什么。
“哟?怎么了这是?”叶祁突然冒出来,脸上挂着笑容问道:“这么大火气?谁惹你生气啦?”
九方怀生只要一听到叶祁说话,就心中烦躁,他故意向旁边挪动了几步,想要远离叶祁。
江舟楼转过头去,看着叶祁,平静地说:“事情都处理好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嘿呀!”叶祁双臂环胸,脑袋一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道:“泽城鬼王的位置暂时算是保住了,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肯定会有人来取代我的。”
九方怀生虽然离得远了点,但还是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叶祁。
他心里一直暗暗希望叶祁赶紧离开青枫山,那段时间未见叶祁,他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而且最好永远别再回来。
没想到现在叶祁居然又回来了。
江舟楼默默无言的地听完,说:“平安就行。”
叶祁站在江舟楼身旁,目光越过他,看向竹林中的那个人影。
“哦?竟是个凡人?”叶祁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依然没有消失,轻声说道:“我看她现在执念似乎很深。”
话音刚落,天泫和霜六一脸焦急地落在江舟楼身后,天泫语气慌张:“君主,那位姑娘拿匕首自刎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舟楼心中一惊,他没有丝毫犹豫,连忙闪身来到竹屋。
进入屋内后,他看到花令仪无力地趴在桌上,鲜血染红了整个桌面,顺着边角缓缓滴落。
江舟楼连忙上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花令仪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江舟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轻轻抚摸着江舟楼的脸颊,轻声说道:“二十年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江舟楼的手覆在花令仪受伤的脖颈处,施展法术止血,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花令仪会选择用生命来换取这短暂的相见。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不理解:“就为了见我一面,你竟然不惜用命来换!?”
花令仪无力的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紧紧抓住江舟楼的手,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哽咽道:“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你了,可你明知我的心意,为何还要如此心狠……”
江舟楼的手微微颤抖,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深知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知道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果。最终,他还是狠下心来说道:“人妖殊途……我对你从未有过半点非分之想。”
花令仪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自嘲:“是啊……即使我做到这个地步,你连眼眶都未红一次。”
九方怀生和叶祁站在屋外,两人都小心翼翼地侧耳倾听着屋内的动静。他们似乎忘记了彼此之间的矛盾与争执,此刻只是专注于聆听里面发生的一切。
江舟楼的出现让花令仪的生命力回拢了一些,她的手渐渐恢复了力量,缓缓抬起并抓住了掉落在身旁的匕首。
“你还要继续吗?”江舟楼沉下眼眸,声音低沉而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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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理解花令仪为何如此执着,明明只要两人此生再也不相见,他仍能护她这一生平安度过。
谁知,事情却发展到了这般田地。
“我活着,便会情不自禁地对你动情。”花令仪紧紧握着匕首,将它抵在了心口处,眼神坚定而决绝。
“许多人仰望我,希望我带着他们走向光明,如今我倒台,本就是该死在岭北国。是他们将我架起来,迫使我抬高自己的头颅,唯有在你身边,我才像自由的鸟儿。”
花令仪停顿了一下,正细细的打量着江舟楼的脸庞,眼神炽热,恨不得将此人的脸深深地烙印在心口。
“可如今我对你心生爱慕,又将自己关在了看不见的牢笼里,让自己痛苦,又让你为难。我想我应该遵循既定命运,用死斩断这一切,让我与你之间的缘彻底斩断。”
面对如此炽热的目光,江舟楼倒是先避开了视线交汇,他竭尽全力运用自己的法力医治她,可她手中。
他稍带怒意对花令仪说:"只要我们不再相见,时间会抹平一切,也会让你渐渐放下我,甚至是忘记我。我完全可以护你直至老去!为何你要如此极端!?"
对于花令仪来说,凡人的一生可能随时会被他人所左右。现在,她决定放弃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这个念头在江舟楼不再出现的时候,在她内心深处扎根发芽,一旦她下定决心,甚至连法力都无法阻挡。
这便是她内心深处强大的精神力量。
她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洒在四周。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下来。
花令仪眼中含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喜悦。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淌而下,她轻声说道:"我希望能够主宰一次自己的命运……"
她的手逐渐失去了力量,无力地垂落地面。花令仪缓缓闭上双眼,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她仿佛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
江舟楼不禁喃喃自语道:"玉骨......"
然而,玉骨却始终没有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