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如远决定不战而降,盛乐朝堂上是吵翻了天。
“大王,阡霞关虽破,我盛乐城高河深,未尝不能守一守,还有这么多从各地退回来的将军跟士兵,刺勒就算强攻,微臣敢说,一两年是绝对攻不破盛乐这种雄城的。”
“是啊,大王,盛乐城内粮草丰足,现在就按需分配的话,顶个三五年都不成问题。”
“大王,不能降啊,独孤家数百年的基业不能在您的手中葬送啊,大王若降,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大王,我们有高城利箭,大家都是马背上长大的,玩攻城,刺勒未必能强到哪里去,不打上一场就降,如何让人信服,难道我柔然已经软弱到这等地步了吗?”
一个个鲠骨忠臣的话是一个比一个要难听些,独孤如远都要不战而降了,他们也就没给独孤如远留什么颜面了。
一句句刺耳的话让本就心烦意乱的独孤如远无名火起,他是只为自己吗?还不是为了在场的所有人,被打倒投降跟主动投降的性质可不一样。
“够了!难道我不想跟刺勒好好的打上一场?你们没打过吗?在场有几个人敢跟我保证能稳胜刺勒的?苏珈,你能吗?还是阿跌颜你?或者是哈仲你?”
“盛乐能不能守住,是我说了能算的吗?难道你们要我上城墙去抗击刺勒去?那我养你们何用?”
独孤如远拍案而起,指着在场的一群怒声喝骂道。
“盛乐能守几年,我不清楚吗?三年,五年,然后呢?你觉得到时还有援兵来救我们还是我们能将刺勒打退?”
“我没给过你们机会吗?从潞州城到赤炎岗,从德杏城到飒乌堡,哪一战你们打赢了?哪怕这十场连战中,你们能赢下一场,也不至于是今日这个局面。”
“我想投降吗?柔然不是我孤独家一家的,是在场所有人的柔然,现在只剩下孤城盛乐,其余的土地与城池都被刺勒占了,你们以为萨兰多会这么好心的让我们困守盛乐,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破城。”
“你们觉得顽抗到底被破城后,我独孤家就不用想了,在场的有几人能活着,又有几家能存续下去?”
独孤如远的话令堂下的将领都有些汗颜,柔然的失败他们确实要负上一部分责任,技不如人他们认。
柔然的败落不完全是因为打仗打不过的原因,民心、军心还有其他一些影响战争的因素,这些也怪罪在他们头上,也是有些太过了。
一旁的独孤衍、独孤华听了独孤如远的话面色都是阴沉下来,互看一眼后,独孤衍率先发言。
“大王,你将罪责全怪在将领们的头上,难道大王就一点责任没有吗?独孤晴空一死,非得是独孤思空才能坐这个位置?这么些年,你煞费苦心,不就是为了他铺路吗?结果呢?”
“独孤衍,你?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你竟然指责我?”
独孤衍的话气的独孤如远半天喘不上气来,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出言反对指责自己的竟然是独孤家的自己人。
独孤衍也没办法,独孤如远想投降求和,确实能保住很多人的命,但他的命是一定保不住的。
袭杀皇甫烈,以皇甫焯睚眦必报的性格,只要投降,他到时想要顺利求死都是难事,与其受尽折磨而死,那还不如拉着大家一起,再赌一把,谁又能猜到以后的局势如何发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