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面,没有江砚想象中的质问。
沈舒禾的声音很平静。
他曾经设想过无数次两个人见面过后第一句话应该是什么,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生疏。
他宁愿这个时候沈舒禾是歇斯底里的。
哪怕骂他,埋怨也好,责怪也好。
可她偏偏是这样平静的,像是从来没把他放在心里过一样。
一种无法把握的恐惧感蔓延过他的心头。
江砚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喉咙紧张的发出声音:“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回家是因为工作原因,前段时间一直都在前线,我并非是有意要失联,那时候所有人的家书都没有能寄回来,而我”
他急切地看着沈舒禾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真诚:“我也确实以为自己是要死在那里的。”
毕竟前线上是枪林弹雨,能够活着回来的人寥寥无几。
他们在那里的每一天,都有人在牺牲。
沈舒禾抿唇,她没有切身的经历过江砚口中所说的那种困境。
可是也能够想象的出来,那个时候他们是怎样的艰苦。
“如果我有条件的话,绝对不会和家里失去联系,那个时候我写了遗书,只是各种原因没有能寄到你的手上,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他们说的——我移情别恋。”
其实江砚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怎么和家里联系,必然少不了他在外面的传言。
他回京城的时候就亲耳听到过别人说他和领导的女儿有情。
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不知情的沈舒禾不见得完全安心。
沈舒禾抬起头来看着江砚的眼睛,她是真诚的、热烈的。
“你说的这些话我都理解,我明白你的职责,同样我也知道你们的辛苦和伟大。”
“但是这份工作带给你的是稳定的薪资,是人人称赞的荣耀,是受人尊重的社会地位,而你的工作于我而言,给不到我半分帮助。”
她说的话一针见血。
他们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基础。
如今再这样和平的分开是最合适不过。
“更何况现在两家人闹成了这样,我没有给我自己留任何的余地,也不想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我能理解你,所以你大概也能理解我。”
哪怕有着并不健康的婚姻状态,可沈舒禾也从来都没有否认过江砚的为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但是在婚姻里而言,他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的丈夫。
她以前看不开,总觉得两个人过日子,总是会日久生情。
再者,那时候也只是为了母亲妥协,她没有办法以自己的能力走出那个火坑。
而今她有了更好的选择,她必然要铮铮昂扬,扎根于大地。
而不是苦苦的冥陷于婚姻当中,每天只能围着厨房洗衣做饭,替他照顾家人。
沈舒禾的话让江砚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