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禾应下来,和林琼兰到了海边的时候,渔民们都在自发的加入打捞的队伍当中。
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比平时打鱼的时候还要喧哗,只是大家的脸上都是不言而喻的痛楚。
知道林琼兰就是烈士遗孀,几个心软的大娘瞬间就掉了眼泪。
“好孩子,你可要撑住啊,往后的日子还长。”
“是啊孩子,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想办法,你得替他撑着啊。”
林琼兰眼泪掉下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但是海面上,大家齐心协力,看着年轻的小伙子从船上跳下去又浮上来,可是始终都没有好消息。
再这样下去,也是徒劳,只是没有人愿意放弃。
林琼兰和沈舒禾跟着一起上了船,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不知道收纳了多少不知归处的灵魂。
沈舒禾跟着心焦,时间不等人,再找不到,他们就只能回去了。
短短半天的时间,林琼兰嘴边长了两个火泡,眼睛里满是苍凉,看不见半分往日的鲜活。
她的头发凌乱,手背上还有刚刚输液拔下来沾了血的医用胶带,大家都心疼她的遭遇,更是卯足了劲儿,像是在寻找自己的家人。
“林姐,丁大哥为人厚道,平时对大家都和善,大家不会袖手旁观的。”
安慰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沈舒禾只能轻轻的拍一拍她的手背,给她水杯里的水悄悄换成了灵泉水。
林琼兰有些无力的靠在她身上,看着深蓝的大海,泣不成声。
“丁义昌,大家都讲究落叶归根,回家的路不好走,你在哪儿啊,我来带你回家了,你听不听得到。”
林琼兰声嘶力竭,痛彻心扉的恨意蔓延全身,可是她不能说,不能做。
整条船上的人跟着红了眼,烈士回家路,漫漫修远兮。
眼看着天已经晚了下来,海上的能见度很低,风浪也比之前大了许多,船只飘荡在海面上,摇摇晃晃。
每次风浪过来的时候,船都如同撞在了石头上,大家不约而同的晃了晃身子。
王国庆脸上灰扑扑的,一天的劳累,大家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精力。
“首长,还没有消息,但是风浪已经起来了,还有大量的群众滞留在海山,等到再晚了,恐怕会有危险。”
最近刚下过雨,海平面涨了不少,到了晚上视线不好,再加上还有一部分上了年纪的和妇女,他们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江砚看着前面的船只,哪怕已经晚了,但是大家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民族的凝聚力汇成了点点星火。
“先去组织群众撤离吧,现在大家的情绪都比较悲伤,和渔民沟通的时候说话委婉一些。”
海上的情况本身就比较复杂,明天还有试飞演习,海上已经不太适合大多数人一起找了。
等到风浪再大一些,可能会对他们的救援行动造成阻碍。
林琼兰的船只接收到通知的时候,她眼眶通红,回头看着海,她没有那通天的本事,可是她不愿意离开。
或许,再仔细一些就有结果了,或许,她再坚持坚持,就能见到他了。
可是时间太晚了,大家很累了,她不能自私的要求大家跟她一起。
返航的路上,沈舒禾眼皮忽然跳了跳,一个莫名的念头在指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