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刚要开口,忽的想起来郑淑芬是江砚的亲妈。
而不远处精神科吵架的那群人里,有一个是江砚的老婆。
这两个人哪个她都惹不起,更不敢乱说,当即改口匆匆敷衍了几句。
“吵架的跟我们不是一个科室,我也不知道是啥情况,你也别问了,好好躺着休息吧。”
郑淑芬要是能老实下来,就不是郑淑芬了。
等到小护士一走,她立马翻身下了床,都不顾自己这会才刚退的时候脑袋还疼呢。
一手举着吊瓶,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走,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凑热闹了。
这会精神科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不大的走廊空间里站满了人。
小主,
“让让,都让让!”
郑淑芬凭借自己的大嗓门,硬生生挤出一条路来,冲到了最前排。
刚想好好看看是谁在医院里面吵架,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怎、怎么是她!”
郑淑芬吓得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瓶子都给甩出去。
对视之间,沈舒禾却忽然笑了:“果然是你。”
这会距离她离开京城,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沈舒禾的外形没有任何变化,但气场却仿佛天翻地覆一般。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郑淑芬忍不住回想起了当初沈舒禾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从她手里抠走了那么多钱的恐惧。
她跟个鹌鹑似的,挤在人堆里瑟瑟发抖,心里一个劲的叫骂。
没想到闹事的主角里面居然有沈舒禾,真是晦气!
早知道,她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安安生生的躺在病房里面,等着人伺候不香吗。
这个沈舒禾,眼睛都仿佛带着钩子似的。
多看几眼,郑淑芬都怕她下一秒会把手伸进自己口袋来,再一次把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钱都给抢走。
“这个赔钱货,我就知道她肯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郑淑芬也就是仗着现在走廊里人多,闹哄哄的才敢含糊的骂上几句。
站在病房里面的沈舒禾虽然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但凭她对这个恶婆婆的了解,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收拾郑淑芬。
沈舒禾现在满心都牵挂在年年身上,生怕自己晚上一步,就会让小家伙再一次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
她压根就懒得跟郑淑芬多说,直接转头就走了。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都见识过刚才沈舒禾跟人吵架时,气场有多厉害。
一看见她走过来,都不用说,就自动往两边挤,让出一条路来。
一群人目送着沈舒禾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乖乖,这位女同志气势还真是吓人。”
“刚才她跟人吵架的时候,我们在旁边看着都不敢说话嘞。”
郑淑芬眼珠子转了转,用手肘戳了戳旁边那人的胳膊。
“我来的晚没看见,刚才发生啥事了?”
“这精神科里面闹哄哄的,我咋听着还有人哭呢?”
旁边一个吃瓜群众表情意味深长,示意她看病房里面。
“哭的是廖首长家的媳妇,名字叫做梅茵,都已经住院很长时间了,据说是有点精神病。”
“前天晚上突然从医院里偷跑出去,非说一个名字叫……年年的孩子是他亲生儿子,想把人家抢走。”
“这不是被人家家属知道了,找上门来跟她算账了吗。”
周围人闻言都露出了唏嘘的表情,只有郑淑芬两只眼珠子亮的跟电灯泡似的,重重一拍手。
这是个好机会啊。
本来她心里就很不爽年年那个拖油瓶,觉得有他在,江砚就不好娶领导家的女儿了。
现在有人愿意把小东西带走正好,她还省得麻烦。
郑淑芬迫不及待的就要往人群外面钻,想要去找护士借座机给江砚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同意年年被领养走的事。
却不想一扭头,却听到大家的话题又开始围绕着沈舒禾打转。
“为啥说刚才那个女同志是小孩的家属啊?她是啥人?”
“我以前也没见过,不过我听别人说,她好像是江首长家的媳妇。”
“怪不得瞧着这么厉害呢,江首长娶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可真是好福气。”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的特别热烈,可把郑淑芬给气坏了。
这群人瞎说什么,人多眼杂的,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给自己儿子寻摸个好丈人。
她赶紧解释:“你们可别瞎说啊,我儿子跟沈舒禾还没有领证呢。”
“她最多、最多也就是个未婚妻,不能叫媳妇的,你们可别说出去败坏了我儿子的名声。”
周围人面面相觑,这才知道郑淑芬居然是江砚的亲妈。
这里是部队的军医院,能够来这里看病的,自然对军区都不陌生。
大家谁不知道,前些年的时候有很大一批战士虽然结了婚,却并没有领证。
这跟当时他们执行的任务有关系,并不算违反政策,是完全合规合法的。
更别说沈舒禾和江砚都已经有事实婚姻了,这件事可是板上钉钉的,谁都抵赖不得。
一时间,大家看郑淑芬的眼神都很微妙。
孩子都有了还说什么是未婚妻,这老东西真是拎不清,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居心不良。
“散了散了,人都已经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转眼的功夫,刚才还热闹的走廊里,人瞬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只剩下郑淑芬愣在原地,一脸的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周围的人对她的态度转变的怎么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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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以后,沈舒禾心里总觉得还有些不妙。
自从重生以来,她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早已经把内心磨练的波澜不惊。
小主,
很少,会有这种糟糕透顶的预感。
沈舒禾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梅茵隔着人群死死盯着自己的样子。
那神经质的眼神,简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有谁能够预测到一个精神病人的想法。
更何况梅茵还是有前科的,第一次是把年年强行抱走,第二次是跑去幼儿园骚扰孩子。
以后,谁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偏激的事情来。
就算是沈舒禾找人时时刻刻守在年年身边,也不敢保证不会有半点纰漏。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小孩会有什么。
越想沈舒禾越觉得心里不踏实,只是她现在急也没有办法。
要想彻底断绝年年被别人收养的可能,只能是尽早把他划进自己的保护圈范围之内。
而要想做到这点,必须得通过江砚。
沈舒禾一刻都等不了,毕竟她只是隔壁研究基地的科研人员,平时并不在军区。
就算是家属大院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消息特别滞后,也没办法及时知道。
她只能赶紧去找江砚,想跟他商量一下该怎么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顾虑。
科研基地距离军区并不远,不过只有几百米的路程。
这个年代的人步行惯了,腿脚都快的很。
要是换做平时,沈舒禾几分钟就能走过去。
今天却总觉得格外漫长似的,都忍不住小跑起来。
在路上的时候,她脑袋里甚至还在想,如果江砚单身不方便收养,办不下来手续的话。
那他们就别考虑了,赶紧跑去把证领了再说。
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已经顾不上别的,为了年年,沈舒禾可以什么都不考虑。
“江首长忙完了啊。”
“这两天因为丁义昌同志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江砚摇了摇头:“不辛苦,丁义昌同志是我们的好战友,还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英勇牺牲的。”
“由我来负责帮他处理后事合情合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江砚竭力想要表现得冷静一些,不让人看出什么异常。
但突然失去一个好战友这件事情对他造成的打击还是太大了,不仅是他,同一个队伍里的其他人情绪都很低落。
手头上的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江砚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垂眸望着操场。
都恨不得亲自下去跑上几圈,好好发泄一下压抑的心理。
结果廖文烨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跑了过来,说是要跟他谈话。
他们两个平时在工作上并没有什么交涉,乍一听到廖文烨过来找自己,江砚还有些懵。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把人邀请进了自己办公室,还给倒了茶叶水。
“廖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的吗。”
廖文烨倒也没跟他绕什么弯子,摆了摆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喝水就不必了,我这次过来找你,是想要通知你一个事情。”
“前阵子抓人贩子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个小孩一直没有父母过来找,暂时收养在你们家里?”
事的确是这么个事,但廖文烨这表述方式,总让人觉得听着有些怪怪的。
江砚按捺下心底的不适,淡淡的点了点头。
“是的,你突然这么说,是那孩子的父母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