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义昌,你怎么能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一次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找你,我到底怎样才能见到你?”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割舍不下的东西太多。
当初在这个院子里,丁义昌自己的工作就已经很辛苦了,可是只要他在家里,林琼兰从来就不用担心洗衣做饭,十指不沾阳春水对于她来说,从来就不只是一个形容词。
“义昌,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了,我到底要怎么做呀?”
她想到了所有的办法,只是想着能要再见他一面,起码让他们两个人好好的告别,可是就算是她经常能够梦到丁义昌,也经常是他血肉模糊的样子。
她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这段时间她有无数次的想法想要随他而去,尤其是到了晚上,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她屋子里却是冷冷清清的时候,这种想法就越是控制不住。
可是每当她想要做到最后一步的时候,理智又把她从那些感性中拉了回来。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你再等等我,等我看到杀害你的那个人落败,等他真正的受到处分,再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早晚我们还会再一次相见的。”
她不能现在就稀里糊涂的去做那些傻事,否则,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想到自己丈夫用生命换回来的侦察机,她一只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义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带着孩子顽强的活下去,我会连同着你那一份,好好的看一看我们的盛世。”
林琼兰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满是泪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这一段阴暗的日子。
可是家里忽然没了一个顶梁柱,这对于她的打击,是不可磨灭的。
如果不是每天单位里那么多人都记挂着她,邻居之间也都惦记着,她或许连支撑到现在的勇气都没有。
“我一定会和同事们一起,把对方的侦察机拆解出来,早晚有一天,我们不必再寄人篱下,也不用再畏惧任何人,我绝对不允许再有第二个人步你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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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遭,给我方的打击已经很大了,如果在科技上一直落后于别人,就只能被动挨打。
他们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努力着,就算是以后的路还不知道要何去何从,她也要义无反顾的投身到科研当中,投入到祖国的建设当中,绝不让更多的家庭因此没落。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林琼兰勉强的打起了精神,她看着两个人唯一的照片,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脸,没有想到这一辈子居然这样短暂。
“义昌,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会亲自抚育长大,我想有一天如果我们真的在地下见面了,你应该也会为我骄傲的吧。”
前路未卜,可是只要这条路已经确定了方向,就永远都不会迷失。
丁义昌是为了国家而牺牲,而她,要稳稳的承接住他的梦想,为了国家的建设,她同样也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她一只手轻轻的摸在肚子上,现在孩子的存在感还不是很强,可是她知道有一天他们会如愿以偿的见面,有一天这个孩子同样也会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这是他们一家人的使命,也是希望。
想到这些,林琼兰强撑着自己的体力,回到了厨房里,到底还是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即便是要认真工作,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等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到桌子上的时候,她右手拿着筷子,左手还拿着一份图纸,认真的看着关于侦察机的结构。
隔壁的徐瑞芝在洗碗的时候听到了一墙之隔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知道林琼兰自己做了饭吃,她也算是放下心来。
“哎,家家户户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老天爷呀,你就睁眼看看吧,不要再让这些无辜的人跟着一起平白伤心了。”
好端端的一个家,明明马上就要有一个新生命的降生,却又无情的剥夺了另外一条鲜活的生命。
年轻人的去世总是让人觉得惋惜,徐瑞芝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擦干了手上的水,把锅碗瓢盆的全部都放到了碗柜里,才不急不徐的从厨房里出来。
“虽然这件事情目前确实有点棘手,不过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今天我们一起回来的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就算是组织上一时半会都做不了决定,只要咱们对外表现出来的是一家人,调解家庭矛盾的部门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咱们的胜算就总比他们还要大一些。”
徐瑞芝出来的时候刚好就听到江砚和沈舒禾正在商量明天的事情,她拿了一些洗干净的水果,放到了桌子上,又坐到了沈舒禾的旁边,隐约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舒禾,是不是关于收养年年的事情还有什么变数呀?今天晚上你们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就觉得你们的表情不太对劲,孩子们都在这,我也不好多问。”
年年本身就比较敏感,一旦这个时候他们两个表现出了什么,孩子心里难免是会有些失落的。
“嗯,我们今天过去交材料的时候,人家说廖文烨夫妇已经提前把材料提交了,还口头上答应了人家要帮他们先争取。”
徐瑞芝脸色显而易见的沉了下来,她两只手重重的打在了膝盖上,一脸的愤怒。
“他们夫妻做事情怎么就不考虑后果?那个梅茵本身情绪就不稳定,她连自己都不见得能够照顾好,年年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她怎么去照顾?怎么去教育?”
廖文烨虽然也是一个主任级别的,条件要比普通士兵好一些,是收养孩子看的不仅仅是家庭条件,同样也是教育能力。
现在孩子的年龄本身就比较小,不懂得分辨是非,廖文烨虽然是一个正常人,但平时工作本身就已经很忙碌了,不然他的亲生孩子也不能病逝。
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固然都很痛心,可是家庭和工作之间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平衡的。
“妈,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着急,无论如何组织上也是要先过问孩子的意见的,年年都已经跟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理论上来说,只要他自己愿意的话,任何人都没有违背他意愿的权利。”
江砚考虑的事情比较周到,只是有一点他比较担心。
“就是,年年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跟在我身边的,但平时我的工作也很忙,大部分都是把他寄养在邻居家里,如果到时候他们夫妇抓着这一点不放的话,对我们确实不利。”
他现在的职位不低,沈舒禾的单位同样也很忙,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徐瑞芝着了急,“可是咱们家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呀,就算是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哪怕我上了年纪,也到不了什么都不能干得程度。”
沈舒禾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梅茵现在的情况其实根本就不适合养育孩子,如果年年的领养权真的给了他们,那孩子的压力肯定会非常大,可是现在孩子的亲生父母还没有找到,在这个前提下,所有人都有公平领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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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疼不已,这还是沈舒禾头一次感觉到这么焦虑。
徐瑞芝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沈舒禾的手,“舒禾,不管对方到时候有什么样的刁难,明天你先和小江去把结婚证领了,要咱们相关的手续齐全,到时候不管他们说什么,咱们都还有一个反驳的余地。”
眼下,江砚和沈舒禾还没有法律婚姻,恐怕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好在,他们的误会已经完全解开了,江砚也已经提前打了报告,明天一来一回的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妈,您说的这些,我们两个都已经商量过了,明天一早我们两个人就过去,单位那边我都已经请好假了,这些事情我们两个自己去解决就好了。”
徐瑞芝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本身理解的也就不多,现在也只能跟着他们干着急。
“年年这个孩子我看着就亲切,就像是自家的孩子一样,早有机会的话,其实早就可以去办这个手续的,哎,现在这事情闹的,让别人也跟着一起为难。”
她最担心的就是等到这件事情闹开之后,年年的抚养权不但没有挣回来,沈舒禾的名声也要跟着受损。
“今天在药店的时候我就找人了解过了,说是梅茵如果真的犯了病,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的,好几次都用剪刀戳伤了自己,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对于这些心知肚明。”
她说着,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院子外面,年年和酥酥在前面不远处的小公园里玩,还能够听到两个孩子的笑声。
“我就是担心,梅茵这个病一时半会的恐怕是好不了的,万一哪天又受了什么刺激,她忽然犯病,年年那么小的孩子在她的手里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想到这里,徐瑞芝就觉得自己的后脊背有些发凉。
他们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年年就这样被人带到了火坑里。
江砚看得出母女两个人内心的不安,他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还算是比较淡定。
“妈,您说的有道理,等明天您去门诊的时候再帮我们多打听打听一些小道消息,说不准真的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
他迅速的理着自己的思路,“等到明天我和舒禾领证回来,这段时间只要我们一有时间两个人就一起去接孩子,然后互相住在家属院,省的到时候他们夫妇拿这个说事儿。”
徐瑞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对,这段时间就先这样,尽可能的你们双方都抽的出时间,门诊里我倒是有几个在军区医院接受过治疗的病人,他们都见过梅茵,等明天去了,我再好好的给你们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