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霍青竹看了一眼栏杆外的萧珺和宋县令,见两人没注意,于是悄悄往两人身边蹭了蹭。
他虽然自小习武,但是也并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这些天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上官庄主死前痛苦抽搐的模样。还有那从双眼之中流下的血……霍青竹摇摇头,想要把那幅画面晃出去,然后又往萧珺身边蹭蹭。
萧珺没发现霍青竹的动作,她皱着眉头问:“上官庄主是饮酒过后踉跄跌倒的,你们可有检查上官律食案上的酒食?”
“检查过了,他们不仅用银针检测,还把饭食酒水喂给了老鼠,都没有任何异常。”霍青竹说。
“可是他既然是在宴席上暴毙,不论是如何下手,你们都有嫌疑。你的嫌疑明明最小,为何最后他们却认定了你是凶手?”
“庄主的那个二徒弟,叫什么来着?”
“程不归。”
“对,程不归来到庄主身边时,正是身处庄主左手一侧,后来的动作间瞄见了庄主的手臂,那里露出了一点儿伤口。”霍青竹说:“伤口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有些许黑肿,按理来说只是寻常受伤,伤口是不该发黑的。”
萧珺微微眯眼。
“程不归见了,扒开包扎的布巾,然后他神情就激动了起来。”霍青竹皱着眉:“因为那一处被我刺出的伤口,赫然是不正常的黑肿!然后他们就都说是我下毒咯。”
“少侠,你就半分不为自己辩解辩解吗?”宋县令问。
“我辩解了啊!”霍青竹也满脸委屈和无奈:“我已然解释过了,我同庄主无冤无仇,不过是上门挑战,想要在江湖上闯出点儿名头的无名小卒而已,为什么要杀害堂堂玄金山庄的庄主!”
“此话说得在理。”宋县令道。
“不过到底是口说无凭。”萧珺摇头。
“是了,他们也这样说。”霍青竹点头,道:“那伤口不正常是显而易见之事,为证清白,程不归就说要查一查我的兵器,看看我可有在剑身上面喂毒。我问心无愧,身上没毒,兵器上更不可能有毒,所以就任他们检验。”
萧珺和宋县令一起看着霍青竹,已猜出事情之后的走向。
果然,霍青竹说:“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竟然真的在我的剑上验出来毒来了!”
萧珺:“……”
宋县令:“……”
“这位少侠,你现在可是唯一的嫌疑犯,而且马上就要被人家问罪处斩了,能不能请你严肃一点?”宋县令忍不住道。
“我只是同样觉得奇怪,这几日被关在这里时我不停回忆,可是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啊,为什么我的剑上会有毒!”霍青竹满脸的困惑,“我从来剑不离身,而且在玄金山庄也没人靠近我的剑,毒到底是怎么抹上去的?就算天岐宗的长老亲至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的剑上下毒吧。”
“你还有心思好奇?”宋县令扶额,开始替霍青竹他爹感到心累,也不知道这缺心眼儿的孩子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玄金山庄的人打算在庄主的头七之日杀了你报仇呢,你可想过要如何应对?”
“看你全无惧色,就这么安安分分在牢里呆着,不喊冤,不自救,怎么,是已经有办法自证清白了?”萧珺嘲弄道。
“有了。”霍青竹还真的点了点头,老实地说:“玄金山庄下一辈的武功都比不过我,那位谷师叔也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习武之人。说实话,我的武功比他们加起来还要高。”霍青竹神色坦然,“我想好了,我打算等到头七他们将我押往灵堂时解开锁链,然后把他们挨个打趴下,告诉他们我要是想杀人,能把他们全都杀了,所以,不是我杀的上官庄主。”
说完,霍青竹还当场给他们演示了一下怎么解开锁链,只听哗哗几声,捆住他双手的铁链就落在了地上。
萧珺:“……”
宋县令:“……”
萧珺定定地看了半晌霍青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最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扭头对宋县令说:“既然青竹少侠已有对策,看来这里也不需要我们了,就此离开吧。”
宋县令点点头,也站起身,走吧,这里并不需要他们,让他们江湖人自己胡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