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幼恩彻底瘫了下去。
两人呼吸挨得近,鼻尖抵着鼻尖,却丝毫无半点暧昧之意。
“他执意登门,拒绝同薛蔓琦的婚事,又跟姨母说他非你不娶。”
周赫在试探她真正的心意,“听到这些,是不是很感动?”
他自说自话,眸眶里布满疲惫的红丝。
那晚太疼了。
麻醉药一过,更是滋滋的刺痛。
像千只蚂蚁爬过,咬过,挠也不是,抓也不是。
咬着棉被,想着眼前这张脸,熬了几天。
“书桉那晚他没有吻进来。”宁幼恩颤声。
他寒眸收敛。
宁幼恩抬手,握上他绷紧的手腕,眼尾湿的,“他知道我不愿意,我捂住我的嘴,吻在自己的手背上。”
话落,晶莹剔透的泪也落。
周赫抵在她齿间的拇指,撤了回来,“他很爱你。”
这泪水证明她也被叶书桉感动,也对他心软。
她心底在衡量,谁对她好。
宁幼恩重重闭眼,没有回答。
“我待你不好,是吗?”
她再睁眼,“不是。”
话毕,又摇头,话哽咽在喉间。
“一直想我放了你?”周赫眨了下眼睫,眸底是宁幼恩望不穿的情绪。
两人面对面,倚在枕心上。
明明彼此的眼瞳中都是对方,却如隔座山,隔片海。
不放,他们有未来吗?
他与她,真的能有期许吗?
宁幼恩不知道,她甚至连周赫究竟拿她当什么都不知道。
二十二年,在周泽惠摆布下的生活她受够了。
她真的想自由,她真的想靠自己走出另一条路来。
在周赫的洹水湾里,或许有她期许已久的回应,但....那是周赫在眷恋她身体外,另一种回应吗。
周赫,你喜欢我吗.....
宁幼恩凝视他俊美,清冷的脸庞,缓声吐出,“周赫哥,你放吗?”
*
待楼下的人再次上楼,宁幼恩独自坐在屏风外的圆桌旁,面前摆着周赫的笔记本。
“我说刚才怎么没见你跟着下楼,原来被抓在这加班呢?”
陈柏珊性子耿直,见什么说什么。
宁幼恩局促抬眸,神情有些不自在,“要对接的工作有点多,只好冒昧打扰周赫哥休息了。”
说完,陈柏仲自然地对接上话,“有自家妹妹当秘书,确实跟进工作方便。”
嗯。
两人互相“包庇”,“私通”,当然方便。
宁幼恩抿唇,耳根未散去的余温,还残留着方才那句“方便”的深意。
【宁幼恩,我不准你逃。】
表明立场,周赫拉着她一通纠缠,撕磨。
【为什么今天,突然想起穿黑色?】
女孩绯红着脸颊,后边拉链被解,露出那件她在衣柜前,徘徊很久才选中的里衣。
雪白无瑕,半裹在黑色蕾丝布料里。
似纯净的天使,又似诱惑的魔鬼。
宁幼恩不曾谈过恋爱,对男人的了解不多。
可在被送给周赫之前,宁幼琳给她看过无数的片子。
如何令一个男人情动,无非就是眼球里的冲击感,与肌肤之间的若有似无触碰。
她不可否认。
今天的装扮,确实是为了讨好他,让他欢喜,让他能稍微忘记身上疼痛的。
可承认的话,宁幼恩始终说不出口。
【这段时间,应辉会接你过来。】
潮湿的吻,一枚枚落下。
女孩轻颤着,【姐姐会在。】
【她白天上课,晚上才来。】
【我不要。】
白皙的脖颈寸寸上扬,怕在他赤裸冷白的肌肤上留下印子,宁幼恩死死揪着枕头边上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