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含着的是一根乌黑,细长的发丝。
周赫一向爱好干净。
加上这几日反复上药,房子,身子,被褥,药味难耐。
他嫌弃,佣人早晚都得入内各换一次床套,棉被。
白天里,只有宁幼恩一位长发女孩来过。
“在床边拾到的,还是在被单上?”
周老太话语沉淀,压着不安的情绪。
佣人闻声,迟疑,又不得不坦白,“在赫儿少爷枕头边上。”
周老太深深倒抽了口气,“今晚幼琳过来,让她先到我房间来。”
“是。”
*
入夜。
宁幼琳端着佣人熬煮的参汤,进了周赫厢房。
一室静谧,周赫侧倚在两个堆砌起来的枕头上看书。
手握笔,在书里标记抓重点。
好让明日那一心想去墨尔本当交换生的女孩,恶补下功课。
“阿赫,还看书呢?”
宁幼琳媚眼柔柔。
经过之前在宁家撕破脸那一幕后,她每次都强压住自己的性子,在周赫面前扮柔水。
周赫瞥见她身影从屏风外绕来,随即拉过一旁的衣服披上,眉眼骤冷,“滚出去。”
“阿赫,我是你未婚妻,你受伤了,我来照顾你。”
宁幼琳刻意收着声线,说得极其委屈。
周赫则觉得恶心。
这女人表面大家闺秀,实则浪荡,恶毒无比。
周赫不予理会,继续压眸看书。
宁幼琳搅着参汤里的勺子,耐住性子,步步挨近床边,“这参汤我同阿怀姨学熬的,你试试?”
“我不喝。”
小主,
冷淡,冷漠。
宁幼琳深深咽喉。
宁幼恩那狐狸精,把他迷得三魂丢了七魄,她百般不甘。
周赫是她的,周小太太也是她的,她绝不放手。
又想到周老太今天同她说定,待周赫痊愈,就让两人正式订婚。
宁幼琳强撑起笑脸,软下腔调,“阿赫,我知道之前自己性子太过急躁,说了些你不爱听的话,我跟你道歉。”
话落,她试图送上一勺参汤,“你就别生气了,恩恩同你的事,我不计较,只要你....啊......”
“什么叫做不计较?”
周赫怒气丛生,反制住她的手腕,举起。
她手里的参汤不稳,晃荡间溢出一半,淋湿床榻边。
“阿赫。”宁幼琳惊恐着瞳仁,下意识哆嗦。
“宁幼琳,你以为揪着一张双生的脸就能欲盖弥彰,掩盖你同陆晨华出轨的事实?”周赫眸底,毫不掩饰的尽是鄙夷同憎恶之色。
宁幼琳惨白下一张脸,绷紧端碗的指骨,“阿赫,我说了多少次,我没有。”
“你继续演,在奶奶面前演,在大家面前演,”周赫恨得磨紧牙槽,拇指摁在她手腕内侧上的脉搏,如同掐住她的心,“那晚你逼宁幼恩的那些话,我每一句都给你记着。”
宁幼琳瘫软,“那视频是恩恩同陆晨华的,我只是同她闹了脾气,吓唬吓唬她。”
“吓唬,拿自己妹妹的清白吓唬?教唆他人强奸的吓唬?”
“阿赫,我好疼,你别这样!我好怕。”
宁幼琳哭喊。
厢房雕花门被两扇推开。
“赫儿,你在对幼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