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怀菱赶忙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食盒,揭开盖子竟是几碟残羹剩菜,“方才他们席上忙着吵架,没人注意,我赶紧偷偷捎了一些剩菜回来,我就知道能派上用场。”
桃杳二话没说,端起那几碟子剩菜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吞进肚子里,因着吃得太快,不慎将一根鱼刺吞了下去,生生扎到嗓子眼上了,痛得她眼泪直冒。
桃杳痛苦地捂着脖子,一只手在胸前胡乱比划着,试图告诉怀菱自己被鱼刺卡着了。
可惜她比划的动作太过抽象难懂,怀菱一脸懵地看着她,只以为她是呛着了,直接上手拍打她的前胸后背想给她顺气,不曾想就是这么一顿拍打,拍得桃杳一个冷不防将鱼刺吞得更深了。
桃杳连忙将怀菱推开,忍不住涕泪横流,这简直是谋杀啊谋杀!
此刻她搜索枯肠地将那些能吐出鱼刺的法子都想了一遍,先是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米饭,又端起那碗酸汤吭哧吭哧闷了二十多口,只可惜那根鱼刺顽固非常,死死地钉住她的喉咙,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偏偏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大动静,紧接着屋子的门被大力敲了三下。怀菱跑到门缝处偷偷瞄去,回过头来,已是一脸惊惧,用口型向桃杳传达道:“二小姐,是老爷。”
此刻说不出半句话的桃杳已然放弃挣扎,她脸上浮现的神情是怀菱从未见过的沉静。她向怀菱点了点头,示意开门。
正当怀菱颤抖着双手扶在门栓上,还正在犹豫要不要拉开时,随着外面一声怒喝,两扇木门瞬间被强行推开了,那木栓顿时断成两半,彭的一声砸在地上,竟然砸出一个窟窿。
时颐迁带着一帮侍卫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他面露凶光,知道的是父亲来寻走失的女儿,不知道的是刑狱使来捉拿罪犯了。
可映入时颐迁眼帘的是一张狼藉的饭桌,桌子下面跌坐着他那个逃婚的女儿。
只见桃杳双唇微张,嘴角还挂着一滴悬而未落的口水,她两眼空洞无神,面上浮现出淡淡的死意。
见到这般景象,满屋子人都以为二小姐是痴傻了。
显然,时颐迁也被桃杳这副模样唬住了,方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气势明显淡下去几分,转头向一旁杵着的怀菱询问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怀菱无措地摸了摸脑袋,诚实地回答道:“回老爷,奴婢也不知道……二小姐她,忽然就这样了。”
时颐迁将桃杳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看上去好好儿的不像是受过什么重击,又上前用手背探了探桃杳的额温,也并没有发烧。
难道因为他安排的与周砚的婚事,桃杳一时间接受不能,瞬间得了失心疯?
时颐迁狐疑地又仔细地端详了一遍桃杳,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桃杳被那鱼刺卡得实在难受,又奈何说不出话,只能咿咿哇哇地发出一些拟声词,还不停地用手在脖颈间上下比划,她的嘴角不停地渗出口水,将衣领的布料都浸湿了大半。
时颐迁用袖口替她抹干净嘴角,严厉正色道:“我得带你去见周砚先生,这婚你逃不掉。你还是,莫要再装傻充愣了。”
桃杳摇摇头,两根眉毛就快要拧成一根麻绳了,还是咿咿哇哇地发出几个意义不明的拟声词,可惜,还是没人发现她被鱼刺卡了喉咙的困境。
时颐迁只觉得桃杳在闹小孩把戏,索性一把将她拎起来,跨着大步就往偏厅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