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杳听见陆澈的声音,马上起身,兴奋地跑出破庙门外,远远便望见陆澈牵着两匹马从芦苇荡中走来。
因着手里牵着两匹马行动不便,陆澈只好一手牵马,一手拿着短刀在前面拨开足有两个人高的芦苇丛,尚还来不及注意到这边的桃杳。
桃杳冲着他高声喊道:“陆澈!是我!我在这里!”
陆澈听见声音,抬起头便看见桃杳,双眼一亮,回应道:“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桃杳开心地向他挥了挥手,喊道:“没事儿——陆澈——你快过来,这里有篝火!”
没一会儿,陆澈便牵着两匹马走了过来。看见桃杳身上披着的不伦不类的衣袍,一边袖子还可疑地失踪了,身上还被一根腰带绑着乱七八糟的各种花结,一想便知道是楚欢隽的杰作,眉头之间顿时攒起了一座小山。
陆澈飞快地将自己身上的皮袄脱了下来,披在桃杳的身上,神情瞬间冷了下来:“他人呢?”
桃杳有些不明白陆澈忽然变冷的表情,眼巴巴地打量着他,怔愣道:“走了。”
陆澈替桃杳将皮袄上的扣子一枚一枚扣紧,一直扣到领口最上面一颗,勒得桃杳有些喘不过气来,便轻轻地拍了拍陆澈的手,提醒他道:“哎哟,太紧了,我都要呼吸不过来了。”
陆澈没有搭理她,依然照自己的心意将那枚扣子用力地钉紧了,将桃杳的脖子都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
他抬起手,摸了一把桃杳濡湿的头发,神色忽然变得更冷,问道:“他没有欺负你吧?”
桃杳有些心虚,但还是飞快地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嗫嚅道:“没有。”
陆澈又将手贴在桃杳额头上感受了片刻,眼神中忽然透出一点心疼,语气中也有些埋怨:“怎么这么烫?发烧了?你落了水?”
桃杳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立即作了个楚楚可怜的表情,向陆澈打哈哈道:“嗯……我被楚欢隽发现以后,他就扬言要抓我回京城,那哪儿行呢?我誓死不依,便和他对抗打斗,哪想一不小心就被他推入了水里……”
陆澈将信将疑地又皱起了眉毛,将桃杳的手抓起来,轻轻扯出一角藏在皮袄之下的湖绿色衣带,质问道:“那这件袍子是怎么回事?”
“噢,这个嘛……”桃杳的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三圈,马上便想到了说法,接着说道:“与他打斗的时候,我忽然想到,这王爷身上的衣服肯定是宫廷昂贵衣料重工所制,若是抢来拿去变卖肯定能给我们补贴不少银两,便将能抢到的顺手抢了来。”
桃杳干笑了两声,指了指一旁长板凳上挂着的那些还在淋漓渗水的湿衣裳,道:“我自己的衣服都被水打湿了,穿不了,只好先穿这件还干着的衣裳凑合凑合。”
陆澈这才勉强相信桃杳的说辞,将她手里的那件还半湿的皮袄接过来,穿在自己的身上。
桃杳见状,本想要阻他接着穿:“我这袄子还没烘干完全呢……”
陆澈动作快,已经将她的那件皮袄子整整齐齐地穿戴好了,笑道:“我是习武之人,又是无烟阁的刺客,平时里冒雨赶路都是常有的事,穿穿湿衣裳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袄子已经烘过了,暖和得很,我穿着只觉得舒服。”
桃杳尴尬地笑了两声,装作没看出陆澈的私心:“哈哈,那就好,就是小心不要感冒了……”
话音未落,桃杳忽然感觉膝下一温,顿时间凌空而起,下一瞬便整个人撞在了陆澈硬邦邦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