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杳瞬间便看出了左丘眼中的动摇,手上的力度更加重了一分——此时,左丘的脸色已经几乎接近于一种将死之人的苍白,长时间的窒息让他头脑空白,眼中酸疼,似乎有某种力量正在扯着他的眼皮向下。
危险的困意顿时席卷了左丘全身,经验告诉他,这感觉很不妙。
在意识马上要被抽空的那一刹那,左丘向张车夫使了一个眼神,命令他放下兵器。
张车夫没有办法,只好将刀刃抽离了桃杳的脖颈,与此同时,桃杳也将手上的力度放松了些许。
左丘终于得到了多一些的氧气,片刻喘息之下,左丘颤抖着大口呼吸着,控制不住生理性的热泪夺眶而出。
“放我们走。”桃杳冷冷道。
左丘心中一动,道:“父亲有命……”
“我管你父亲母亲!”
桃杳立即打断了他,不由分说便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十个指头几乎要深深陷入左丘的脖颈之中,掐出十道青紫色的凹痕。
“左少主,我说了,我不怕死!你也不怕吗?!”
桃杳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她怒吼着逼问,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到小小的双手之间,恨不得能当场将左丘的脖子折断成两半。
左丘终于败下阵来——如果他不服输,恐怕今天他也得死在这里。
左丘颤巍巍地举起双手,让张车夫退到了一旁。桃杳缓缓松了一口气,但手上却依然不敢松劲,左丘狡诈,不到最后的关头,她不能轻易相信他。
“让这个车夫背着陆澈,直至走出茶庄大门,不然,我不会轻易松手。”桃杳命令道。
话音一落,那张车夫虽然面上神色有疑,但也不得不按照桃杳说的去做。
就这样,张车夫背着陆澈走下了阁楼,桃杳掐着左丘的脖子将他挟持在怀中,跟在张车夫的身后一路尾随至茶庄门口。
一瞬之间,桃杳飞快地松开了掐着左丘脖子的手,一脚将左丘踹到了院墙角落。那张车夫见状,也连忙将陆澈丢到地上,脱身去救他家少主。
左丘几乎浑身脱力,软绵如泥一般倒在地上。张车夫连忙过来探他的鼻息和脖温。
左丘自小身子就弱,经不起折腾,方才被桃杳掐着器官忍耐了这么久,还没晕死过去就已经算是幸运了。
张车夫一把捞起左丘,低声询问道:“少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左丘面色铁青,连说话都不大有力气了,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串细弱蚊蝇般的字符:“撤……快、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