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川根本没睡实,临睡前思维混沌,云无心一记沉重的耳光,把他打回残酷的现实。
今天的拍摄结束,他静下来时,思绪支离破碎,回想着白天的事,仿佛上了一堂沉重的课。
他一直不以为意的鸿沟,与云皎之间巨大的差距,就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
他好像,真的一无是处,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云皎的庇护,他以为二人不过是各有所长,在各自的领域发光。
可现在,就连一次争吵,他都不能和云皎一起承担,留她一人面对师父的怒火。
慕临川很后悔,他当时怎么就听云皎的话,一个人跑了呢?
月牙走后,他静坐良久,才回神,慢吞吞地向后院走去,有些近乡情怯。
转过墙角,看到抱膝席地而坐的背影,慕临川脚步逐渐放慢。
云皎听见脚步声,挥手招呼,
“过来呀,我在这。”
慕临川穿着睡衣,嫌弃地上脏,很讲究地蹲在她身边,学着她,也把手臂搭在膝盖上。
云皎把他拉近,
“怎么才来?你又睡了个回笼觉?”
“没有。”他鸦羽低垂,尽量保持和平时一样的语气,不想让她看出端倪。
云皎还是听出来他情绪不高,侧头看过去,戳了戳他手臂,
“生气了?确实是我师父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打也不能打脸啊!”
她凑近,借着月色看他脸颊,轻轻抚摸,
“好点了没?还疼吗?”
“不疼了。”比慕南柯给他的消肿药膏见效还快。
相处时,慕临川是比较话痨的一方,他沉默不语,空气都寂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云皎眼珠一转,说道,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不知道说什么。”慕临川闷闷道。
“说说你为什么不开心,你好奇想问的一切。”
“没什么好奇的。”
他死气沉沉的样子,也不正眼瞧她,云皎看着也不开心,夸张地感叹,
“哎呀,你好冷漠呀,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爬出来见你的,腿都被师父打折了,你就这么对我!”
慕临川猛地回头,急切地说道,
“她可是你师父啊!居然真下得去手!”
“那可不,她说了,打断了再给我接上,跟新的一样。就为了让我吃苦头,不然我怎么一直坐在这里。”
云皎把头埋进臂弯,把笑意藏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像在哭。
慕临川跪坐在她身边,焦急地问道,
“你别哭,那她给你治了吗?还疼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云皎一向坚强,能让她哭,一定特别疼,甚至疼得都站不起来了。
“怎么办?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慕临川试图抱起她,
“你这样曲起来不利于伤情恢复。”
印象中骨折都是打上石膏,直挺挺地保护起来。
关心则乱,他没注意这些细节。
手刚碰到她腿弯时,云皎一把拽下他,慕临川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双手撑地要起身时,眼睁睁看着,云皎腿脚灵活地走过来,在他面前,捂着肚子笑弯了腰,还揪了一把他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