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总是说:“令仪你是太傅的女儿,如若你比别人比下去了,那为父这个太傅要教书育人却连自己女儿都教不好,你要为父这面子要往哪搁?”
崔令仪功课一直都是女学子中最好、最出色的。
因为她不够优秀的话,便会被崔大人用厚厚的戒尺狠狠打在手心,进入昏暗密闭的祠堂里罚跪。
崔令仪害怕被戒尺打在手心时的疼痛,更害怕昏暗密闭的祠堂。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去做父亲口中的京都贵女典范。
再大一些,齐越扬总会邀请崔令仪一同出门游玩,但每次都会很凑巧的偶遇到季淑离与严律。
崔令仪也明白,这其实都是齐越扬的小把戏。
每每这时,齐越扬的脸色则会突然垮下来,叫在一旁的崔令仪坐立难安。
齐越扬总会在季淑离面前夸赞崔令仪,并且话里话外贬低季淑离,好似季淑离为人是多么不堪一般。
少年不知事,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做些恶作剧、说些很个性的话语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却没考虑过对方的真实感受。
崔令仪心中有苦却说不出。
季淑离听了齐越扬的话后不高兴了能带着严律拂袖而去,给齐越扬脸色看。
可崔令仪不能,也不敢。
如果她的优秀也是能抨击季淑离的理由,那她宁愿不那么优秀。
可她身不由己,崔府四四方方的高墙,早已将她牢牢束缚。
这方方正正的大宅院四处充满了规矩,她是被规矩框在里头的人。
反而崔令仪很是羡慕季淑离,羡慕她拥有一对温柔开明的父母,拥有邻家哥哥的保护,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在温馨的环境里快乐成长。
可到底她不是季淑离,她崔令仪有自己的路要走。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崔府门前,丫鬟扶着崔令仪下了马车。
崔令仪挥手同王婧告别,转身抬头看向写着崔府这两个字的大牌匾,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迈了进去。
季淑离回了侯府,象征性地叫人送了礼物去东宫看望,便缩回自己房间看书休憩去了。
第二日上早朝时,果然有官员将李若芙的事捅了上去。
李大人挨了好大一顿批,还险些降了官职,气得一下朝就直奔李若芙院子指着李若芙的鼻子大骂出声。
可到底那是他唯一的女儿,日后还指望李若芙结姻亲来笼络关系的,只能下令禁足了李若芙,派人收拾东西去淮阴侯府登门道歉。
齐越扬恢复精神后,就得知了因为自己冷脸而被外界将“太子不喜太子妃”传得沸沸扬扬。
几乎是罗公公刚说完,齐越扬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胡说八道!”
齐越扬忍不住大声呵斥起来。
随后立即叫人伺候更衣,要亲自去皇帝跟前告状。
罗公公被齐越扬这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上去劝住齐越扬,“殿下,您当心身体啊。”
齐越扬摆了摆手,皱眉不悦,“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叫人来伺候孤更衣啊。”
罗公公点头哈腰应下,叫来殿外守着的宫人,伺候齐越扬洗漱更衣。
等齐越扬穿戴整齐,急急忙忙出了东宫,结果到了承乾殿门外,刘公公将齐越扬给拦在了外面。
“哎呦喂,太子殿下啊,您可真不能进去啊,皇上现在正和大臣们商讨政事呢。”刘公公急忙上前拦住齐越扬。
“胡说,孤方才明明看见几位大人都走了。”齐越扬眼睛一瞪,他可不好糊弄。
“哎呦,”刘公公哀叹一声,“殿下您可别为难老奴了,皇上说了您自个儿捅的娄子就得自个儿解决啊。”
齐越扬眼见皇帝没有要见自己的意思,知道久留无用,只好作罢离去。
罗公公赶紧跟了上去,“殿下,咱是回东宫还是去别处?”
齐越扬皱了皱眉,“先回东宫,将孤私库里那些宝贝全都装上,随孤去一趟淮阴侯府。”
罗公公心道这是唱哪出,面上乖乖应下,一回了东宫就叫来齐越扬的奶娘高嬷嬷寻些哄女子高兴的玩意装起来。
“殿下可说要送谁?”高嬷嬷问道。
“还能有谁?”罗公公轻啧一声,“当然是嘉宁郡主啊。”
“可殿下不是不喜欢嘉宁郡主吗?”高嬷嬷皱了皱眉,面上出现几分不满。
“嬷嬷,咱都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看不清事实啊。”罗公公无奈地拍了拍高嬷嬷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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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我眼皮子浅,还是更为看重表小姐一些。”高嬷嬷面色不虞,执拗得很。
高嬷嬷是皇后从白家带进宫的,自幼便是家生子,生下的儿子女儿也都在白府里当差,女儿红菱更是白玲珑身边一等丫鬟,高嬷嬷自然更偏向白家。
罗公公见高嬷嬷根本听不进劝,叹了口气,“您还是尽快办吧,别出了岔子。莫非咱家是个男的不懂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