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延从贡院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中把玩着腰间的香囊。
“延儿!”白夫人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清晰地传入白玉延的耳中。
白玉延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准确地落在白夫人身上,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兴高采烈地朝着白府的马车跑去。
“娘,您怎么来了?”白玉延跑到白夫人面前,眼中闪烁着惊喜。
“娘心中惦记着,便亲自过来接你。还有,你爹也来了。”白夫人笑着说,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白玉延感激地看着白夫人,然后将目光投向马车。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掀开,白大人坐在车内,朝白玉延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挑了挑眉。
白玉延看见白大人这副模样,心中明了白大人已经给他摆平了麻烦。
春风拂过,吹落一地粉白花瓣,如同下了一场粉色的雨。
此时正是杏花初开的时候,美不胜收。
与此同时,春闱也放榜了。
礼部官员们将长长的榜单张贴在了贡院门口,这引起了众多人的围观。
他们纷纷伸长脖子张望,希望能看到自己或者亲朋好友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之上。
“娘娘!”桃夭满脸喜色地跑进室内,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喜悦,“好消息啊,严三公子中了贡士,他的名字就在会元的后面呢!”
季淑离闻言,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做着的针线活,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急忙问道:“真的吗?当真如此?”
桃夭连连点头,激动得难以自抑,“是啊是啊,虽然这次的会元是清河崔氏的子弟,但咱们三公子能够排在会元之后,已经相当厉害了呀!”
季淑离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啊,只怕严伯母在家中要高兴得睡不着觉了。”
桃夭见季淑离如此开心,便继续向她汇报其他考生的成绩:“奴婢还打听到了,容妃娘娘的弟弟得了第八名,而苏婕妤的哥哥则是第十三名。”
季淑离挑起眉毛,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之情。
在她印象之中,白玉延平日里沉迷于吃喝嫖赌,并不是一个勤奋好学之人。
季淑离忍不住问道:“你是说白玉延得了第八名?”
桃夭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地回答道:“是的,娘娘。奴婢已经仔细询问过了,确实是第八名,中了贡士。”
季淑离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了思索。
“咸福宫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季淑离抬眸问道。
桃夭连忙回答道:“容妃娘娘可是十分高兴呢,特意赏赐了咸福宫上下一个月的月银。”
季淑离微微颔首,拿起桌上的绣品,手中动作却没能落下一针。
春闱放榜之后,紧接着就是殿试了。
这次殿试对齐越扬来说意义非凡,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担任殿试考官。
“阿离,你觉得朕明天用‘经邦要到,莫切于斯’作为考题如何?”齐越扬指着书中的文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抬头看向季淑离,询问道。
季淑离凑过来仔细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微笑回道:“臣妾觉得可行,一切由皇上做主即可。”
齐越扬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朕有些许紧张啊。”
听到这话,季淑离不禁笑了起来,调侃地说:“只听说过考生会紧张,还从未听说过有考官也会紧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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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崇学、课吏、正儒、治军皆是天下科举考生们要熟记于心的,既是为国家选拔人才,朕自然应该多上心一些。”齐越扬提起毛笔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将自己对于科举考试的看法与思考记录下来。
季淑离站在一旁继续研磨,接过话头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识固然重要,但一个人的品德如果坏了,就算再有多大的学识也是无法弥补的。所以皇上在考察这些人才时,不仅要看考生们的学问,更需要从每个人的神态、言语中去观察他们的品德是否端正。当官并不是考察一个人是否学富五车,更多得是要有良心,能够对得起百姓。”
齐越扬微微点头,表示认同,轻声说道:“朕知晓。”
季淑离瞥了一眼齐越扬,见齐越扬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深意,只好适时地闭上了嘴。
殿试设在了保和殿。
今日也是后宫妃嫔例行向皇后请安的日子。
季淑离今日起的格外早,早早地便坐在主位等着众人前来。
崔令仪和林绣来的最早,坐在下首喝茶聊聊天。
很快,众人纷纷到场请安落座。
白玲珑这几日没有睡好,脸上的气色不佳。
她近来一直担心白玉延过不了殿试这一关,这才没有休息好。
毕竟白玉延的春闱试卷暗中和另一名成绩好的学生掉了包,还是白大人一手策划的。
若是殿试上,白玉延露了马脚,那她们一家可就真的玩完了。
季淑离注意到了白玲珑的异常,轻声开口询问道:“容妃近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瞧着你气色倒是不佳?”
白玲珑尬笑两声,连忙摆手,“多谢娘娘关怀,臣妾并无大碍,只是最近有些失眠,这才瞧着没有气色。”
季淑离点头,语气淡淡,“既是失眠,记得去太医院开些安神的汤药吃着。”
“是,劳烦娘娘关怀。”白玲珑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