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织田政好奇的打量眼前闭目把手放在树干上的少女，她有着蓝紫色的中长发，红白制式运动服勾勒出圆润曲线，是既不贫瘠也不豪迈的中产。

少女并不回答，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织田政也不着急，干脆观察起她的呼吸频率，一般越紧张的情况下呼吸频率越高，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

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静，很容易就发现了这点，顺便，织田政注意到她的发型并不是之前从她背后靠近时以为的普通中长发。

是把两股头发分开，然后在靠末端的位置用发圈绑住，垂在胸前。

是一种变异双马尾吗？织田政不知道这种从未见过的发型如何称呼，恐怕这世上爱美女子琢磨出来的发型早已成千上万了。

“森下？好像之前有跟你说过话。”织田政对她有一点印象，但不确定是否有切实交流过。

“这是什么新奇的搭讪方式吗？”森下终于把手从树干上挪开，看向他。

织田政有些错愕，加紧思考森下为什么这么说。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少女就自顾自的说：“你的女友呢？”

“没分到一个组里。”织田政道。

森下道：“我在倾听森林的声音，织田同学想试试吗？像这样把手放到树干上，闭上眼睛，或许就能领会……”

织田政感兴趣的抱起手，打断道：“森林的声音？”

森下点点头，道：“像我这样把手……”

织田政又一次打断：“树木本身当然是不会发出音波的，但森林并不只是树木的集合，而是一种生态环境类型，土壤、空气、虫鸟也是森林的一部分，这样说来，风吹过树叶的莎莎声，虫鸣鸟叫，当然……”

森下的脸越来越黑了，织田政的理性分析声音也不禁越来越低。

咳了一声，转移尴尬，织田政转而道：“你听说过天地人三籁之说吗？”

这回轮到森下错愕了。

织田政只道森下这样的小女生是在谈感性的东西，对什么玄奇的事物关心，于是道：

“这是古代哲学家提出的概念，人籁，就是人为演奏乐器的声音，地籁，是风吹过大地的自然界声音，天籁……”

“真是个怪人。”森下低头小声嘀咕道。

“嗯？”织田政眉飞色舞的神采顿住了。

森下道：“我原以为自己在班里是个怪人，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奇怪的。”

“呃哈哈…这样吗？”

“快摸树干吧，要闭着眼睛用心体会，森林的声音哦。”

织田政迟疑了一下，照着做了。

一瞬间，树皮上粗糙的纹路，纵横的沟壑，丝丝的凉意和生命气息，风穿过树叶的颤动，周身的空气流动。

“怎么样，听到了吗？”森下的询问。

织田政闭目道：“百十年前，这里也有森林存在吧，树什么都不做，只是顺应着自然生长，所以才能有这样充沛的生命，感觉它还能活好久好久。”

“……”

森下：“看来你还是没有领悟到，那么请将空气顺着鼻腔吸入，再从口中呼出来。”

“这样做可不会有什么好处。”织田政冷静的道，“据我所知，跑步呼吸法跟你这个是完全反过来的。”

“……”

“你照做就是。”

没有照做，等了半分钟后，织田政淡淡道：“拍完了吗？”

“诶？咦。”森下的惊讶声。

织田政睁开眼睛，看到森下正慌忙的把手从裤口袋上挪开。

走过去，织田政把手伸进森下的运动服口袋，从中取出一个手机，森下并未阻拦。

摆弄着森下的手机，织田政按了一下开关，有锁屏密码。

“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没有捉贼捉赃，但森下自己先承认了。

织田政感受着手机上的余温，道：我一开始没有起疑，直到森下同学反复焦急的催促，又联想到你最早摸树的时候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可身体却有些紧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