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外。
挺拔身躯,穿着绯色官袍,头戴白玉银冠,在日光照射下,侧脸棱角分明,眼神深邃。
紫袍老者挪着步子走到此人面前,眉开眼笑地拱手说:“王爷!陛下还需些许时间。您再等等吧!”
“有劳海公公了。本王就在这里等着就是了!”凌王爷侧身让开一条路,轻轻点头接着冲寝内的地方拱手道。
一刻有余。
慕南凌踏着步子走进寝宫,见到高坐于桌前的皇帝,屈膝下跪。“臣,慕南凌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听说你在外边等了两个时辰,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着急?”皇帝眼中射出一抹精光,怀着好奇的心情问道。
慕南凌不敢怠慢,从怀中掏出一份密信。海公公用余光扫了一眼,连忙上前接过,双手将信封呈于陛下眼前。
“陛下,如今暗探超过一月未给宫里回信,似乎碰到了不可抵抗的势力。这封密函,是金陵卫在泉城拦截的。”
皇帝表情严肃,双眸炯炯,撕开信件。不过草草瞄上几眼,便勃然大怒。
“啪!”信件被拍在他眼前的桌上,指着寝外,大声呵斥。“他们还真当南晟国是什么地方?供他们撒野的荒地吗?享誉天下共济太平!就生生成了笑话?!”
“皇兄,息怒!息怒!区区鸟国而已,莫气坏身子,待臣弟去将其驱逐即可。”慕南凌见状急忙上前,安抚他。
皇帝望向后宫方向,眼神微眯,“皇弟啊!朕虽已年迈,但朕在位一天就绝不能让有些小人觊觎偷国篡位之心。你可要多多上心啊!”
皇帝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失落,他望向的窗外,说不出的诡异神情。
“皇兄放心,臣弟就算豁出性命也一定将这帮鸟人赶出国门。若敢再犯,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太子,太子!不能进,不能进……”
“滚开…休要拦我?父皇!父皇,听说您要派人去海城,儿臣愿带兵前往,一举剿灭那鸟国!”
寝外从远到近传来推搡的吵闹声,他朝着身边的人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的海公公立刻小跑过去。
“太子莫再嚷嚷……”
“你也想来管我?”
“太子说哪的话?奴才可不敢,是陛下的意思。”海公公弯着腰连连行礼,可这嘴里却满是皇命的威压。
“海公公,我这是在给父皇分忧解难!你能有几个脑袋胆敢屡次拦本太子?滚开!”
海公公老脸一紧,他不敢瞧见眼前怒意勃发的少年,与生俱来的贵气,势不可挡。
他俯身跪地,怀着卑微的心态,开口叫喊:“奴才不敢!望太子恕罪!”
自称太子的少年,鼻腔哼出鄙夷之声。撩了撩衣袍,昂首挺胸跨入寝内。
慕南凌自觉的退身而后,太子一步踏出,单膝跪地,拱手举过头顶。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面庞红润,身段英飒。
一双明朗的桃花眼印在白皙的皮肤上,翘鼻贴于面中,一对剑眉衬出脸颊两侧的棱角分明,有一薄薄粉唇,显得格外精致。
“不好好在你的晨启宫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皇帝板起个脸,用沉闷的嗓音问道。
“父皇,儿臣自立太子之位以来。在宫中学尽知识,自知能力还不如父皇,应多加历练再替父皇分忧。可如今鸟国屡犯国土,身为南晟国之传承,儿臣请命!带兵前往海城,必将贼人一网打尽,还百姓一个安稳太平的天下!”
太子义愤填膺,热血澎湃的向皇帝表明其思想。
“荒唐!”一改之前悲愤的态度,皇帝黑着脸指着跪在地上大言不惭的少年加以呵斥。“傅太师就教了你这些?逞能!毛都没长齐就想着飞?”
在一旁站着的慕南凌,漠视着眼前的一切。
“父皇!儿臣已过年冠,为何还不能做些报效国家之事?您非要让儿臣禁于宫内,学那些毫无用处的四书文学!”
“住口!那些前人着作留下的文书竟被你说成毫无用处!朕看你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人啊!将太子拉下去,禁足三月!”
一排带着刀的侍卫将太子架起,往外押去。太子奋力挣开,却被人压的死死的。
“父皇!父皇!您不能这样!想当年皇舅十四岁便可凭借一杆钢铁神枪,抵御外患,征战沙场屡建战功!还被百姓齐称为战神将军,为何儿臣不可以!这不公平!不公平~”
太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皇帝面前,声音却响彻殿外。
“逆子!看看,就他这副急功近利,浮躁的心态。将来能继承大统?”皇帝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用手按着太阳穴,不再说话。
眼神流转,慕南凌上前一步道:“皇兄,太子虽未羽翼丰满,但也已过年冠。此番海城之行,或可一试。”
皇帝缓缓抬头,直直的盯着慕南凌。“你要替他求情?”
慕南凌抬眼对上了他具有霸主之魄的眼神,丝毫没有想要躲开的意思,两人互对了好一会儿。
“皇兄,臣弟也是为了南晟国以后着想,试问哪个储君成年以后还未出过皇城?历朝历代也未曾听闻!若皇兄不放心,臣弟可亲自安排人手一路护送太子入城。”
普天之下,能敢跟皇帝这么说话的人也只有慕南凌一人了吧!
他紧握双拳,压低了眉毛,一股强烈的肃然之色攀于脸上,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这事就全权交由你办吧!朕乏了,想休息了!”皇帝缓缓平复了心情,闭上眼睛,手指摆了摆。
慕南凌恭敬地拱手行礼,“臣,告退!”眼影中带着些许冷峻坚毅,离开了太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