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后堂。
仵作宸骁将一块帕子放在李文浩面前,用镊夹拔了拨上面犹如皮屑般的透明物质。
“这就是害死李英的罪魁祸首。属下从那碗水里找到的杂质,它是天南星植物纤维里的那层薄衣。”宸骁将镊夹递给李文浩,缓缓说起。
李文浩接过工具,夹起那层薄衣,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不解的问道:“天南星?是毒药吗?”
“大人有所不知,天南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根茎圆白,形酷似老人星。其长鸟足状侧叶,边形富有锯齿状。它还是一味中药,可以清热解毒,化痰散结。主治小儿麻痹,半身不遂。外敷还能起到治疮毒,蛇毒。”
“按你这么说,岂不是药铺里多的是?”李文浩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伴着一声叹息,好似失落是占主要部分。
他一听到有结果了就立刻回来,本还想能就此线索能查出什么来,这下算是进了死胡同。
“大人,也不全然。正因为天南星本就是拥有毒性,只要误食就会造成呼吸困难,灼烧疼痛的症状。故而国有规定,这类药物都把控得很严格。据我所知,海城并没有这类药的管制。应该是外来的。”
“应该?宸骁,你说这话得负起责任呢!会不会是有人在偷偷培育出的呢?”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这类药物种植的条件一般喜淡水,需要大面积的山林肥沃的土壤,除了藏区,西北。比如洛阳,京城那块都可以自然生长。海城的条件断是养不出这样的药来。”
面对宸骁侃侃而谈的科普,他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在旁听了许久的宗年,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眉心都挤出川字了,仿佛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心中想说却又变得纠结。
一向来对细节很看重的李文浩,注意到了这一点。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宸骁退下后,陈奕迎着太子来到了这里。
“李文浩你倒是想想办法,允儿失踪了整整两日。我刚刚又去了找了半天,还是没有她的下落。”慕言酌这会儿有些着急了,指着外面的夜空,喊着。
“太子殿下都找不到,属下说白了不过是个侍卫头子,也没什么能帮助殿下的。”这话刚传到慕言酌耳朵里,他就不再抱怨,上前一步用极为藐视的威压盯着李文浩看。
“你说什么?有胆子再给本殿下说一遍!”慕言酌这会儿的气场跟以往的都不同,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劲儿从慕言酌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愤怒和生气不断交织,壮大。
“太子殿下也不用这么急吧!没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盼着她出事吗?”慕言酌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低吼着。
“说不定是有意而为呢?”顺着他的眼神,看到指向明确的终年,慕言酌立刻知道了他在打什么主意。
“仵作来过了,说是水里有天南星的植物纤维,可以使人在短时间喉头里烧灼肿胀,呼吸困难,最后窒息而亡。”
“所以呢?你的结论是什么?”慕言酌眯上眼睛,不确定的试探问道。
李文浩嘴角一勾,饶有趣味的望向眼前的俩人。“我早些年听闻宫门里似有奇毒,那都掌握在少数人的身上。他们秘密保护着南晟国的根基,只受到权力高者的调遣。”
慕言酌立刻警觉起来,“怎么?你怀疑我?我若要对付李英,一刀杀了即可,凭什么要多此一举去下毒?”
“呵呵,太子殿下真会说笑。属下说的是位高权重者,并没有指向殿下您啊!”所谓杀人诛心,他这是要公然侮辱慕言酌吗?笑话他只是一个空有头衔的宫里人。
慕言酌两手紧紧握着,现在怕是后槽牙都咬碎了。可他还是挤出了不太自然的微笑,“愿闻其详!”
“就拿公主这事说,你我先前都不知晓。可偏偏有人不仅是知道,还护了一路。我猜若不是公主出了什么意外,被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当跳板,要是巴结对了人倒也罢了。就怕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太子殿下您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一句句话都包含着一语双关的意思,以至于终年并未做什么却惹来一身骚。要是他再不表态自己的立场,恐要无声无息的认下了过错。
还没等慕言酌搭话,终年煞有介事的上前一步,拱手说:“太子殿下,李大人。杀死李英的人确实是大内高手。请恕属下未一早坦白,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并未他们的高。”
“他们?这么说从京城一路南下,竟然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本殿下呢?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慕言酌还真的是有些意外,不禁觉得五味杂陈。先是震惊,随后觉得被人一路监视,愤怒和无奈。
李文浩眼光微闪,心里却想着,在他跟前演什么呢?
“照着太子殿下这样说,难不成一点点都不知道?”
“本殿下就一定该知道吗?”
对于李文浩不痛不痒的话,不管是阴阳他也好,诈他也罢,他都不给予回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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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极限拉扯,你来我往,尔虞我诈。
现在慕言酌看似简单的反问,就是在挫他的峰边,没有实质的证据,他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慕言酌。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借外势的前提得你还得了,你以为他们那些江湖人能信你多少?”李文浩终于在此刻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十分有把握的对慕言酌施压。
慕言酌又不是被吓大的,早就看出他不过是打打嘴炮而已。就算是撕破脸,这李文浩又能拿他怎么办?看穿这一切的他,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