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浩怕她再去寻死,抓着她的手腕,言语过烈,神情严肃的说教道。
老头心有芥蒂的看了小姑娘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欲言又止。
“小丫头,凡事得讲求一个证据!你可有什么证明是我们杀了你父亲?若你拿不出,便是栽赃!”雷豹上前一步叫喊道。
她气急败坏的推开李文浩,转头指着雷豹后面的老头。
“好生刁钻,我若拿得出证据,怎会留你们到现在?早就进京告御状,将你们这群畜生通通铲除干净!”
老头此刻脸色并无波澜,看向她开口说话:“既然你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是我们杀了你爹。那你刚刚口口声声喊的报仇根本就不成立!”
“巧舌如簧,老头修要再找借口。你说你们没有做,各个都是土匪打扮,更是欲想毁尸灭迹谋害郭忍一行人!这些都是我有目共睹的事情!这你也不认?”
“这是我雷豹下令做的,与主帅没有关系!而且我们不是还没来得及将他们送下山,这没做成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们承担后果?”
一时间,李文浩居然被这群土匪噎得哑口无言。
“按你们这话,难道你们杀人未遂还有理了不成?!”她紧紧这雷豹,愤愤不平道。
雷豹大手一挥,并不想过多解释。
“小子,我们与你对峙的结果已经明了。他们为了莫须有的罪名对我们拔刀相向,我们出手是为自保。虽然用法欠妥,但并未真的害人性命。你若非要纠缠,那就别怪我的刀不客气了!”
李文浩算是看出这帮人的险恶,他看向她,今日若不帮她讨回公道,不帮那些百姓做些实事,他哪还有脸回京复命?
“意欲杀人,即使未得手那也是犯罪!你们也曾是南晟的军队,那些孙子兵法,老子儒思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还不算是辱没军队,伤天害理?那什么才算,真的要让你们再多杀几个人吗?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认,看来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你们都摒弃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话,李文浩的内力就慢慢升腾,犹如愤怒的狮子般,周身散发出无尽的杀意。
老头微微皱眉,手里的剑握得更紧了。
众人纷纷拔出刀剑,如临大敌。
她紧张的朝他看去,他嘴角的血已经干涸,可还看出来些许疲惫。
公子做派正直,不能叫他屡次为了不相干的事往送性命!
李文浩要扑出去时,被她双手牢牢拖住。
他不解的将目光转移到她脸上,只见她面露凶光,迎上前一步。
“杀人的事你们不承认!好,你们既然要证据,那你的人险些毁了我的清白。你们也要抵赖?自古女子名节是何等重要?!他们对我上下其手,更是出言辱骂!这总该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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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揭开领口,露出五指抓痕,便泛红了眼眶。
拼命地克制委屈的眼泪流下!
老头严厉目光一转,朝雷豹等人瞪去。
“混账!可真有此事?”
雷豹眼神缩了一缩,试探的朝身后的一群人看去。
被雷豹盯着看的几个男人,顶不住威压!
不相干的人纷纷退至两边,人群里被孤立出的五人尤为突出,他们正面面相觑的瞪着眼睛,惶恐不安。
他们脸上还带着被李文浩打得鼻青脸肿的伤痕!
“头儿,你是了解我们的。我们哪个不是十几岁就跟着您驰骋疆场?可我们当初为何当兵?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得了钱财回家娶妻生子!可在这暗无天日的山里待了二十多年不说,更是无出头之日。”
“住嘴!这些也不是你们毁坏人家姑娘清白的理由!做出这种事还有脸说以前?”
老头气得手中的剑都开始发抖,几道寒芒闪过,五人皆被就地正法。
李文浩没有过多解释,挨个在五人身上找了一通。
一条金链子被他抓在手里,稳稳走到她面前递给她。“姑娘,还给你。”
她饱含热泪,眼里感激的模样,让人心疼。
她将金项链捧在掌心,轻声说:“谢谢。”
李文浩站出来指着老头,“你,还不算老眼昏花。这件事解决了,那就该把百姓的事情解决了!我要和你单挑剑法,你若输给我,就乖乖跟我去县廨自首!”
众人一听,纷纷唏嘘不已。
雷豹更是忍不住大笑。
老头右眉一挑,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你要跟我打?你师父当年也不是老夫对手,就凭你现在?”
“是,比起武功你远在我之上。可我说了跟你比武功吗?我跟你比的是剑法!你不是对自己的剑法很自信吗?我也有一剑,老头,敢不敢试试啊?”
老头用内力拔起身边人的剑扔过去,李文浩伸手接住。
众人将场地围成一个圈,形成了一块空地。
老头和李文浩站在各一边,蓄势待发。
卸去内力的老头与李文浩的角逐更加接地气一些。
老头的剑法,时而轻柔,时而凌厉。
李文浩的剑法,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招式繁多,花里胡哨。
老头陪他套了一百多招,没了耐心,眸光微凝,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
飞踏一跃,舍弃了原先的打法,狠戾的剑锋像是雨点般席卷而下。
李文浩抬眸盯着他,身体并无反应。
她在一旁看得真切,那老头的剑再有一瞬就要刺进他的眉心了。
可见他的模样,并未有意闪躲,此刻心就如同被钩子吊起,衣角捏在手心里都湿透了。
剑头已刺到他眼前,她不敢再去看,吓得闭上了眼。
众人皆等着看好戏,可下一秒,竟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无法相信。
不仅李文浩毫发无伤,手中的剑居然还沾了血。
老头瞪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被剑划伤的口子。
雷豹一把接住踉跄的主帅,关心地瞧着他胸前的划痕。
“你小子竟然敢伤我主帅!看我不杀了你,泄愤!”
“莫冲动!豹子,退下!”
老头一把擒住雷豹的刀柄,严厉的目光投向他。
雷豹咬牙切齿地又一次收住了手,起伏的胸口,还怀揣着满肚子的气。
老头看李文浩的眼神产生了巨变,他原本以为此人不过是有热血的江湖少年郎,可没想到竟然能破了他引以为傲的绝学。
这招叫月雨,是他在三十五岁的时候,自创的剑法。
是在边疆沙场上悟出的,至今为止只有一人破解。
老头绝不会相信一个年轻人会有这番天赋!
“怎么样啊?老头,我这一剑,你可熟悉?”李文浩挺起胸膛,以傲人的姿态质问起他。
听到李文浩浑厚的嗓音,她才睁开眼睛朝圈内看去,见他无事,长舒了一口气。
老头婉拒了雷豹的关心,走到李文浩面前,目光炙热的盯着他看。
“怎么?输了!还不服?”李文浩见他这架势,手里的剑又握了握。
老头看他似乎更加亲切了,因为他这一剑,让他想起了一个曾经极为佩服之人。
李文浩与他并不相似,却有同样的剑意,好像是这种感觉可以超越千里。
他的目光投向北边的方向,嘴角微笑,像是回味着美好的时光,似乎能隔着千万里江山,再见到故人一样。
老头试探的问:“年轻人,见你器宇不凡,心系国都,此等人才,是否走了仕途?”
“仕途不敢妄想!无缘高中,并无功名在身。”
老头转头接着问,脸上还带着些许自豪。“那你可曾想过报效国家?!或可愿意参军?!”
李文浩冷笑一声,并不想搭理他的拉拢。“机缘巧合,幸得贵人赏识,谋得一官半职。”
老头话锋一转,激动的指着他不解地问:“既有官职,又为何不坚守岗位,跑到这荒郊山野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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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你别装了!自我到此处开始,让你的人屡次试我武功,现在又想套取我的身份。怎么?是在掂量算计着如何杀我灭口,又不想被朝廷追究吗?”
李文浩也铆足了劲儿,满腔愤怒无处宣泄。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挑破了身份,准备直面讨伐,自甘堕落的军队!
“你输了就该履行承诺,跟我回县里自首!”
还未见老头回答,他掏出身上的一枚令牌,亮于人前。
“身为军中士兵,本应造福百姓的安危,可如今自甘堕落,躲在山野间遁做恶匪。今日我若不将你这害人的魔窟捣毁,岂不枉费王爷的一番教导!”
话音刚落,李文浩便汇聚全身功力,有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老头和雷豹都以为看花眼了,反复瞪着那令牌看了又看。
“等等!你刚刚可是提到了王爷!是哪个王爷?!”老头神情极为紧张,好似魔怔一般。
李文浩嗤之以鼻的吼道:“朝堂之上还有哪个王爷能随意调动军队?自然是当朝三王爷,慕南凌!”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开始骚动。
雷豹看出主帅的怀疑,也得亏他是个急性子。
他将刀收回腰间,气势汹汹的上前抢过李文浩手里的令牌,他必须确认这令牌是真是假!
李文浩倒是被他这一动作打乱了原先预想好的招式!
雷豹急于求证的举动,让李文浩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那么在意这令牌呢?
“主帅,这令牌是真的!”
“真的?我看看!”
老头也没了刚才那副傲娇的模样,一个箭步冲上来,将令牌反反复复地摸了个遍。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二十二年了,整整二十二年啊!将军…将军没有忘了咱们!这一天,我们真的等到了!”
老头双手捧着令牌,又哭又笑,像是疯子。
“恭喜主帅,王爷此番定是需要我等尽忠,众将士听令,可随本将再创辉煌!”
“好,好啊!”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是啊,这破地方咱们早就不想待了!”
众人一顿骚动,李文浩嗤之以鼻的瞅向他们。不屑道:“可惜你们没有资格再为朝廷效力了!堕落成匪,得以诛杀,也不能解恨!”
老头立刻转身,散发出一脸正气的模样,郑重的声明。
“不不不,你误会了!当年将军下令,命我等率三千精兵,秘密镇守巫山,不得有误。这二十年间,我们并未伤害任何人!”
“并无伤害任何人?老头,你又在玩什么花样!”李文浩气冲冲的发问。
老头连忙上前解释,“巫山虽为山野,但当地信奉神女。山中神庙更是香火不断。将军既要我等秘密镇守,就要杜绝被世人发现。这才出此下策,扮成土匪只为吓人而已。”
她见老头等人似乎要将这些罪行撇干净,立刻上前喊道:“撒谎!我家人皆死在巫山土匪手里,定是你怕事情败露,故意说的!”
雷豹是个衷心的下属,见小丫头不依不饶的咄咄逼人,立刻讲明。
“小丫头,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巡察我主帅治理的山洞。是,这些年确实有一些不听军令的刺头,不过也都是些心术不定之人。”
“南来北往的商户和百姓经过这里,我们一般恐吓后就会绑起来佯装狠心,扬言要埋土,实则是扔到山下去。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侥幸的死里逃生,又不会显得那么刻意!这些年我们为了不被发现,真的做了很多努力!”
女子根本就不信他们的话,认准了就是他们杀了她爹。
“外面的人都说土匪凶恶,没想到更是诡辩!做过什么全然不认,说起谎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老头见秘密终将满不住,哀叹一声。
“你爹或许是被在山中的土匪害了性命,但那些人不是我们,另有其人。十年前,巫山来了一帮神秘的外来者。”
李文浩脸色骤变,立刻追问起来。“外来者?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头轻扫了他们一眼,“字面意思。”
李文浩欲想发作,他真是看不惯这老头有时候起的范。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紧接追问:“既然你们知道这些外来者做的事如此邪恶,身为军中人,更是军中主帅!你怎么不带着人去把他们灭掉?你这是帮凶,养虎为患!”
老头被说得脸色发青,愤恨的反呛道:“军人天生就该服从军令,更何况我们镇守在这里,是陛下亲授。当年王爷交代过,我们是朝廷的希望,是为了防止魔教卷土重来,也为了全国百姓的生死存亡。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能暴露位置。”
李文浩看老头说的那么正义凛然,便开始琢磨,是不是他真的错怪了他们了呢?
他想起凌王爷当初除了给他了令牌,还教了他这套剑法,原来真的用得到!
如今结合老头说的,以为都和王爷交代的对上了。
“所以朝廷为了避免二十年前的江湖乱斗再次现世,早在二十年前就筹划了所有?”
因为巫山离江城很近,要是被魔教的暗探知道了朝廷为了提防他们,在附近设下防控恐会坏事。
所以一早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可以暴露位置和身份!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李文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现在才能深刻的感受到凌王爷的厉害。
一切,原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