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的话刚刚出口就被陈红绣低声打断了,“好了,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你记住,我们如今只是这江南的绣娘。再无其他身份,那些弄权的事情同咱们没有关系,那些位置也同咱们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飞雪顿时变得十分激动,迈步冲到陈红绣面前。
“公子怎能就这般认命了!”
“害死夫人的罪魁祸首如今还在那宫墙之内高枕无忧,她那个儿子论才学不急公子半分,论武功就是个草包。他那样的人都能做玄夏最尊贵的皇长子!公子差什么,同样都是皇子,凭什么您就要一辈子呆在这绣楼里消磨度日!”
“若公子什么都不会便也罢了,偏还学富五车,心中满是才华抱负。”
小主,
“当年那草包的亲娘抢了咱们夫人的一切,如今公子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夺走你的一切吗!”
“奴婢听说云国使臣就要来了,为的就是和咱们联姻,公子何不给宫中传个消息,若能娶得云国公主您便有了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任那毒妇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看着!”
飞雪越说越激动。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不敢罢了。
如今被百里三月这么一激便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她不甘心。
玉如意作恶多端,害死那么多人却仍然能稳坐皇后之位,她不甘心,她要玉如意给自己的父母和干娘谢罪。也要玉如意给无端惨死的夫人谢罪。
“你给我住口!这件事远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如今我们轻举妄动便是自寻死路!”陈红绣被她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以为父皇将我置于这绣楼之中请名师教导就是为了让我在这里做一辈子绣娘的?”
“夏泽宇德不配位,总有一天会激起民愤,到了那时我再出现才是名正言顺。一切事宜都有父皇安排,你急什么?”
“你在我身边服侍多年,性子向来沉稳。如今这是怎么了,一个小丫头几句挑拨的话便能叫你没了脑子!”
飞雪呆呆的看着陈红绣,她自小.便在陈红绣身边伺候着,整日里见到的也是陈红绣细心经营绣楼,听他说的也都是哪里有了新的绣样,哪里有什么稀奇的针法。
从未听他提过朝堂上的事,就连来教他的老师也时常觉得公子是个不开窍的,只对绣品感兴趣。
却没想到,原来他心中一直都有自己的算计。
飞雪回过神来撩起裙摆缓缓跪在地上,刚一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眼泪便已经流下来了。
“奴婢不知公子心中有这些算计,方才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请公子责罚。”
陈红绣垂眸看着她默默流泪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起来吧,你也是好心,这次便罢了。”
说完话,陈红绣转身便往外走,硬是再多一秒都不想在绣楼里待了。
飞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泣不成声。
春风阁内
百里三月靠在窗边小口小口的品着茶,不时往楼下看上两眼,十分惬意。
“郡主,陈红绣每日酉时才会来这里,您若是累的便先去内室小憩一会儿,这里我看着便好。”小七站在窗边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今日,他会早到的。”百里三月微微一笑。
小七微微一怔,瞧着百里三月唇边神秘的笑意也不再劝。
不多时,一道玄色身影便出现在两人眼前,瞧着样子正是朝着春风阁而来。
见状,小七顿时瞪大了双眼,惊呼道:“郡主怎知他今日会早到!”
百里三月又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回到桌边,轻声说道:“我不禁知道他会早到,还知道他今日心情不好。”
闻言,苗苗顿时眼前一亮,跑到百里三月身边笑着问道:“可是因为郡主在绣楼对那个飞雪说的话?”
百里三月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苗苗站直了身子,面上带着笑意在房中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我说郡主为何要一大早就先去绣楼跑一趟,没瞧见陈红绣也不恼,反而十分高兴。如今方才明白,原来郡主是为了去搅乱了他们主仆二人的心,如此便能逼着陈红绣快点现身了!”
一旁的小七听了这话,面上的惊愕渐渐转变成了钦佩,拱了拱手低声道:“郡主聪慧无人能及。”
“行了,别在这里恭维我了,想来这会儿他已经进来了,你们去将他请过来吧。”
小七一听这话,面上露出几分难色。
“郡主,这陈红绣行事谨慎,若是贸然上前去请恐怕不成。不如咱们直接过去找他,届时他就算不想见您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动静闹大。”
百里三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此人性情孤傲,若是直接逼上门去恐怕惹怒了他,到时候咱们可真的算是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