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者不敢当,若有事,太后忙乎吩咐就是。”苏筱陌微笑着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水,她很少这样紧张过,太后的目光太过深邃,仿佛过堂一样,让她的心上上下下的,到现在为止,一直也没有停止紧张过。
她觉得,太后是在审查,不过,她过没过审查,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燕燕来了,今天好像心情好了些,换了一杏黄的衣服,人看起来脸色好了不少。
燕燕进来后,便给太后揉肩,嘴里道:“太后,我从西齐带来了一个好的方子,对骨伤最是有用,只是那药有时效,要现熬现用,今天我就给您熬些。”
“好,那样就辛苦你了。”
“太后,我在西齐的时候就一直怀念宫里的糕点,尤其凤宫的,最是香糯甜软,西齐都是……”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太后站了起来:“你想吃,哀家就让人现在给你做,我们用膳吧,这一顿,就当哀家为你接风洗尘……”
正说到这里,司徒幻允来了,满面春风:“母后,儿臣到这里来蹭饭了,瞧瞧,母后就是偏疼燕燕,这梅花醉多年前只酿了一瓮,今天都拿出来了,看来,我来的对了……”
他兴奋地像个毛头的小伙子,苏筱陌站在旁边只是笑,司徒幻允看到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也对她笑了:“跟你说,母后很偏心的,所以,以后你尽管多走动走动,天天地来这里请安,替我孝顺母后,没准她开心了,就赏我两杯好酒喝。”
苏筱陌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轻松得接近于本真一样。
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开心与放松。
苏筱陌满脑子都是他在如华殿的绝情与阴毒,所以她的表情就有些纠结了。
司徒幻允只顾着看满桌子的饭菜,好像他真的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些一样。
“燕燕,你还记得这道什锦汤吗?你一直没有猜出来这里面的十道菜到底是什么,不知道现在想全没有?”司徒幻允兴奋地道。
燕燕看着那汤,微笑着摇了摇头:“只想到几味,那莼菜是一目了然的,雀舌也一样,只是再猜不到,不如皇兄告诉我算了。”
“要我告诉你,那还有什么乐趣……”司徒幻允坐在燕燕的旁边,递给她碗和盘子,亲自为她盛了那什锦汤,然后又给苏筱陌盛了一碗,对她道,“你也尝尝,这是凤宫特有的菜式,只有凤宫的嬷嬷才做得这样的地道,母后,你走了这几年,儿臣可是很想念母后。”
“嗯,听起来倒像是想哀家凤宫里的饭菜,哪里是想哀家……苏贵妃,你说说,他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皇帝的样子,还像一个小孩子。”
话说到这份上,苏筱陌觉得眼前这一家子真是和睦正常,同普通百姓人家也不差什么的。
晚上。
皇上宿在乾清宫。
一如往常。
苏筱陌知道他已经十几天没有召人侍寝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
绘春带回了消息,西齐此次前来皇宫共计二百人,送来了几十车的礼物特产,送燕燕归省,这是前所未有的恩赐,皇恩浩荡。
西齐与南燕皇都相距千里,这一路行了一个多月,燕燕公主什么时候返回西齐,就不得而知了。
描秋回来了,带回了闲王的消息,他的伤势并不严重。
但是不能见风,所以上朝的事情,他就只能免了,在家里赋闲,当然,也是连屋子都不能出的。
闲王这个时候突然地病倒,让苏筱陌不解其意。
不过,描秋还带回了一句话,说闲王告诉她,一动不如一静。
苏筱陌对于闲王的这句话,表示赞同。
她现在,真的需要静一下了。
接下来,皇宫里热闹得很,司徒幻允为了庆祝太后回宫,一直在举办宴会,有时候是宫宴,有时候是家宴,只是一直在欢庆,好像忘记了后宫的妃子还有人未过七七,皇宫像来都是锦绣奢华之所,只是少了些人性。
净空法师和一干僧人仍旧被半软禁在盘龙寺,当然,表面上的理由仍旧是让他们超度亡灵。
乾清宫。
苏筱陌仍旧如往常一样前来侍候笔墨,她像以往一样要进去,却被邢公公给拦住了,他一脸为难的表情:“娘娘,皇上说了,任何人不见。”
“皇上有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