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历新年(2 / 2)

凤徵 诤子 2165 字 1个月前

卫六一望而知,笑:“可别羡慕,累得要死。”

凤徵奇道:“你也会累?”

“等你做了女主人,招待安排,迎来送往,你说累不累?”

凤徵闹了个大脸红:“谁是女主人!”

“你一累,我自然心疼,所以我要是成家,绝不和爸妈他们住一块,你高兴吧?”

“越说越离谱。”

卫六见她板起脸,心想真是栽在她手里了,居然觉得无限蜜意柔情:“好好好,走吧。”

“走?”

“虽然两个人待在一起也不错,但中国的过年不是讲究热热闹闹吗,所以我们也混到人群中去。”

“你——”

凤徵直睖睖瞅着他执起自己手腕,拉到客厅衣架前,给她拢上外套,戴上围巾。

他又看看鞋架,指指那双浅色的羊毛平跟皮鞋和黑色长筒套靴:“要穿哪双?”

“天太冷了,我不想出去。再说我们也没有大年夜跑出去的习惯——”

“坐下。”他眼神一转,拉过旁边小方凳,让她坐。

她莫名其妙,坐下来,他却俯身,亲自取过那双平跟鞋,半跪在她面前。

她唬一跳,就要起身:“你干什么?!”

他按住:“我们说好,我替你穿上鞋子,你就跟我走,好不好?”

“别闹了——”

“不闹。”

他轻轻说着,当真低头就去捞她的一只脚。

老于闻声赶来,见到这一幕,浮起笑走开了。

凤徵真急了,望着面前乌黑的头顶,要知道他们这些天之骄子——据刘景和说法,是鞋带松了根本不会弯腰去系的人呐!

她伸手推拒,然而青年握住她的手,居然就势亲了一下,兹溜溜,过电似的,凤徵头皮发麻。

六朝金粉,十里秦淮。

冬季的秦淮河没有了平日那种软风细雨,波光倒影,但夫子庙一带全部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各色彩灯,装扮一新,被暖色的灯光一照,显出另一番独特味道。

“看,有人在放烟花!”

凤徵指着远远白鹭洲上空道。

云里雾里地被强拉出来,可一路过来,看到人群熙攘,火树银花,心底还是感染了欢快的情绪,之前的难过不知不觉散开。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就算世道不好,人们依旧不放弃追逐那星点儿希望和快乐。

就像被折断的花,被砍过的树,越是苦难,越要开出更艳丽的朵,长出更努力伸向天空的枝桠。

“走,去杏花楼。”

“诶?那里现在开门吗?”

鹤徵说过,杏花楼年三十只招待一桌饭,预定都排到十几年后去了,业界出了名的,卫六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只是笑笑:“我们到顶楼。”

可就算摆完了饭人家也该歇了呀。怀着疑问,人流中随青年到了那最辉煌的金粉楼台前,居然是老板亲迎。

“六少。”

“辛苦了。”

“哪里,哪里。”

“该散的都散了吧,也不用招待什么,我们待一回就走。”

“是。”

他在前边引路,凤徵在后面好奇的看他。

老板察觉到他目光,和蔼的半侧头:“小姐?”

凤徵笑:“老板这些年样子真是一点没变。”

“哦?”老板有点儿兴趣了,“小姐以前见过我?”

“嗯,老板是神厨呀,平常当然见不到,不过很久之前我跟七小姐和姚大小姐来过,吃的是七套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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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确实很久了。”

“后来就没机会啦,杏花楼的手艺,一般人就是有钱,也不见得进得来吧。”她狡黠地。

“小姐以后莫说进,便想吃什么,只管点,我亲手给您做。”

吓!这未免落差太大,凤徵连连摇手:“我说笑的,说笑。”

“我可不是说笑喽~”老板望卫六一眼,哈哈大笑。

顶楼通透,杏花楼原本就是中式,飞檐雕栋,也不用电光灯泡,而是垂了几盏宫廷式样的灯笼,弯弯一抹画角倒印在漆黑的天幕中,格外有画面感。

“冷么?”卫六脱下大衣,给她罩上。

老板在旁窃笑,招手一溜伙计上来,热腾腾的小蒸笼排排摆上,六干丝、鸡汁汤包、鹅油酥、蜜汁藕、牛肉锅贴、状元豆……最后特别上两碗福寿汤,老板道:“过年啦,该吃这个!”

福寿汤是甜羹,以红枣、福建莲子、荸荠、天生野菱熬煮而成,取“洪福齐天”之意,老于每到年十二点前也必然端上。

“咦?里面有蛋花?”凤徵捧在手里,觉着惊喜。

“我自创的,家里面囡囡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