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方天气就越寒冷,整个山谷都被白雪笼罩着,一望无际,看不到哪里是头。山谷之后便是葛骊山,山谷的那边只有极少的人去过,听说那里是一片汪洋大海。山谷之下有一个小村子,离叙国没有多远,村子不大却都是以打猎为生,偶尔会看见从长华山下来的雪兔。
雪地之中,两个黑色的身影十分明显,仔细一看那两人背着厚厚的树枝,一个年纪略大的长者,戴着厚厚的帽子,一个年纪较小,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他们喘着气,正往那小村子走。
“爹,今儿咱们运气好,捡了这么多树枝回去,这几天都不怕被冻着了。”少年开心地笑道。
长者点了点头,粗犷的脸上露出笑脸来,“是啊,这正是最冷的时候,要是雪崩了,又得十几日没有猎物出来。”
“不怕爹!咱家存粮够多了,别说十几日,就算是一个月都不怕!”
“你这臭小子!”长者摇了摇头,说,“幸好你是在这里说,要是你这话放在城里啊,早惹来祸事了!”
少年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这大的雪天,谁能……”
“喂!前面的!”
少年一个哆嗦差点儿吓跪了!
长者回头护住少年,只见不知道何时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军队!没错,长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因为那支军队还在往这边行走的路上,远远地他就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
李孝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匹白色的马背上,少年探出个头来,盯着白马看了半晌。那马儿与平常的那种不大一样,看上去比一般的马壮很多,而且马毛很长,睫毛是白色的,十分好看。
“二位打扰了,请问前面是不是就能到叙国了?”李孝仁客气地问道。
长者却问:“你是谁,问这个做什么?”
“叙国不是在打仗吗,我们是你们皇上请来的佣兵。”
“佣兵?”
“是的。”
长者看了看他身后的队伍,疑惑地说:“既然是我们皇上请来的,为何会在这里。大批人马不都去了临湘城吗?”
李孝仁顿了顿,没想到这荒郊僻壤的还遇到个知道实事的人,他笑道:“可不是嘛,就是因为他们那帮人连临湘都攻不下来,没办法,一路追兵,害得我们只能先回叙国了。”
“原来是这样,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见城门了。”
“多谢多谢。”
“客气了。”
李孝仁驾着马从他们身边走过,临湘城的战况却又严峻起来了。
“大人!叙国的兵马已经发现我们的小路了!”
“知道了!你烦不烦!烦不烦!给我滚!”王诗轲扔了桌上的茶杯火冒三丈!他怎么会有这么一帮愚蠢的下属!竟然会将临湘城的密道都给泄露出去了!这些人,他一定会将他们五马分尸的!
韩真着急忙慌地凑了过来,“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啊?这些臭小子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泄露出去?大人,我们现在可怎么办啊?”
王诗轲被气的脸色通红,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又说:“怎么办怎么办,我还行问你怎么办!你们是怎么当下属的,连个办法都想不出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请先生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马上,马上去!”韩真连滚带爬地消失在王诗轲面前,吓得魂儿都没了。
王诗轲抱着脑袋悔恨啊,实在是悔恨!
先生房中,天雪笑呵呵地向先生说起方才在王诗轲那厮听到的事情,还不等韩真过来请,天雪就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先生。
天雪甩了甩袖子,笑嘻嘻地说:“之前读书的时候看过一个词叫神机妙算,不知道用这个词来比喻先生合不合适。不过先生,那王诗轲实在是个莽夫,纵使先生有再大的本事,如果是这样的人,根本就赢不了叙国。”
“你说。”
“我听说叙国请了北修家的人前来助阵。”
“是吗?”
天雪这下可乐不起来了,忙说:“先生不知道?这个北修家就连我爹都知道,小时候他同我说过,北修家的人可厉害了。正是帮助当年三皇打下江山的军师,肯定是有了他们相助叙国才能如此猖狂。”
先生隔着屏风,语气温和,“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天雪愣了愣,作揖,不好意思地说:“是天雪多嘴了。”
“无事,既然知道听听也无妨。”
先生这么一说,天雪立刻高兴起来,便说:“既然先生想知道,那天雪就说说。那北修先生可厉害了,听说就是因为他,连那个钟晟都屡获战功。不过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个男的。”
“他叫什么?”
“叫什么?”天雪想了想,摇头,“不知道,只知道是北修家的人。”
“咚咚咚!”
“先生先生!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快开门啊!”
天雪被吓了一跳,缩了缩手,瞪着门口,说:“谁啊,大惊小怪的,先生喜欢清静,不要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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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真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等天雪一开门便跑了进来,直到看见那个屏风才回过神来,立刻退后一步,拜礼,道:“先,先生,小的恕罪了!不过军情紧急啊!十万火急!先生求您帮帮我们大人吧!”
先生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面书,韩真低着头没有看他,他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