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里面空空如也,里面是桐油与白酒,马车中是销,硫磺与木炭,经过刚刚长距离的奔驰以后,引线已经让摩擦起火给点燃了,在众人看到情况不妙,准备离开的刹那,已经悔之晚矣。
“嘭”的一声,闷响,在山涧中回荡,子桑贺只觉得自己脚下一颤,几乎没有一个踉跄跌倒,旁边的温良微喟一声,看到军队中,已经一片血肉横飞,丢开凤颈琵琶的皇后娘娘,已经钻入了子桑贺的怀抱中。
皇上看到这里,眼神变得冷冷的。
“原来如此!”子桑贺不动声色的软软的推开了眼前的女子,这才说道:“现在,要众人注意马车。”但是,这里是高空,刚刚又是爆炸过了,他们伤亡惨重,声势浩大的超声波还在山涧中回荡。
让人耳边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现在下令,未免适得其反。
第一辆马车爆炸以后,子桑贺固然愤怒,他虽然没有想到自己会百发百中,一鼓作气就抓住皇甫空冥,可是也绝对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出师不利,爆炸声平息以后,山谷中一片连绵不绝的黑云。
将死亡的阴影已经拉扯了过来,黑色的弹幕逐渐的消失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子桑贺发现,自己的军队冒冒失失,已经有不少给这火药炸了一个七零八落,现在,马车已经不翼而飞,而对方的军队早已经知道这个计谋。
因此,在皇甫空冥的马车出来以后,皇甫空冥的军队,几乎都保持高调的统一,并没有一个人往前走,现在,战队已经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虽然还在负隅顽抗,但是刚刚的爆炸已经给了他们自信心。
子桑贺从高处往下看,看到的是那样生杀予夺的队伍,面对这样厉害的军队,除了望洋兴叹,更多的还是羡慕嫉妒恨,为何自己调教不出来这样厉害的军队,为何这样厉害的军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联。
现在,他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身后的皇甫温良已经舒口气,“这……真正是想不到的。”他一边说,一边扶额,苍白的脸上是一个惊叹号,旁边的子桑贺倒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阴谋诡计罢了,皇兄,不足为虑,您在这里,好生休息。”看到皇甫温良脸色的确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立即伸手,将皇甫温良搀扶到了前面的位置,在曲柄伞下,皇甫温良虽然坐着,但是如坐针毡。
每一次,到了这个时候,皇甫温良都是觉得子桑贺是自己的主心骨,其实,每一次到了这个时候,就连皇甫温良自己都清楚,子桑贺是带着目的性的,毕竟子桑贺不单纯。
但是子桑贺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是谋朝篡位?对于子桑贺来说,机会明明很多很多,随时出手就好了,但是为何子桑贺没有动手?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刚刚审视与让他看到子桑贺居然与皇后娘娘在一起。
皇后娘娘的脸色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瑟瑟发抖,好像风雨中一枚即将从枝头陨落下来的叶片一样,那姣好的面上红色的血丝已经逐渐的消失了,那绯红的嘴唇也是变得苍白起来。
整个人木讷的站在原地,大概是让刚刚的炮火声给吓到了,子桑贺的注意力没有一分一毫在皇后娘娘的身上。
而皇甫温良呢,则是拍一拍自己的身旁,皇后娘娘花容失色,不过还是咬牙朝着旁边的位置去了,刚刚,自己受到了惊讶,顺遂就躺在了子桑贺的怀抱中,这一举动,让皇甫温良深恶痛疾。
不过皇甫温良是聪明人,聪明人在看到某些并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时候,更多时候,选择的则是表示视而不见,在皇甫温良表示视而不见以后,还这样大而化之的挥了挥手。
她就那样坐在了旁边的位置,子桑贺站在高岗上,目光始终没有移动开脚下,有军队攒三聚五的过来,他发现了一个皇甫空冥的优点,那优点是自己绝对不具备的,那素质也是自己绝对不敢想象的。
现在,他发现,这些结驷连骑的军队很具有组织性,很具有技术性,势头很刚猛,不多久,已经将一切都轰然给撕开了,那种让人颤栗的恐惧,简直好像宇宙黑洞一样,吸引住了子桑贺全部的注意力。
在战斗中,这个男人变成了一只云豹,简直无所畏惧,那美丽的冰冷的瞳眸,始终看着前面的位置,过了很久很久,还是不说一句话,不说一个字,就那样沉默的咬牙看着。
皇后娘娘在身后,看着标枪一样笔挺的身影,只能叹口气,一言不发,现在,她不想要说任何一个字,也不想要说任何一句话,只想要就那样沉默无语的看着前面的位置。
子桑贺的军队明显已经占上风,毕竟一万人与一百人的打斗,一百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打不过的,虽然有一员骁将,脚下已经尸积如山,不过毕竟这样厉害的人并不是很多。
旁观的皇甫温良,明明什么都看到了,但是皇甫温良一个字都没有说,在这样的时候,他相信的是子桑贺。
因为之前千百次,已经遭遇过类似的情况,而每一次总是子桑贺帮助自己解开这个谜团的,现在,他看着那样多的军队往往来来,看着子桑贺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一个字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