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季野收到手机上的开播提醒，唐溪原本还想和儿子聊两句，看季野兴致不高，她没说出口，陪着季野上了楼，在门外驻足很久才默默离开。

对于已经成年的孩子来说，父母过度的陪伴或许也是一种负担。唐溪很清楚这一点，不强求季野和他们有多亲密，只希望他能从事故的阴霾里走出来。

季野坐在床边，带上耳机，点进直播间。

屏幕里整整齐齐站着六个男孩子，年龄都不大，乐川站在最前面，看到季野来了，主持人连忙招呼道：

“欢迎季总！”他话音刚落，乐川也笑眯眯的冲着镜头招手。

季野看了眼自己的账号等级，不算太高。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给乐川刷太多钱，但也就是今天，乐川来了一位新大哥。

直播结束后乐川肉眼可见的开始冷落季野，才让他起了和人争抢的意识，开始往直播间砸钱，只为了当乐川当天的榜一。

季野倒是不想把钱送给乐川，但眼下他因为节点，还真不得不刷礼物。

他点开背包，选了个九块九的礼物送出去，不大，但对于这个新直播间来说，十块钱也能点个小舞蹈了。

“感谢季总，送给川川的小花束——来，川川送一支舞蹈给我们季总。”

乐川丝毫没有被这九块九打击到，面带笑容的蹦了两下，还做出一个“感谢季风哥哥”的口型。

末了，又浅浅鞠了个躬，一套下来，把十块钱礼物的情绪价值拉到了最大。

季野看着屏幕人畜无害的年轻男孩，丝毫没有攻击性，反而因为认真对待每一个礼物得到屏幕上偶尔路过的夸赞。

只看外表，很难相信乐川是那样的人。

季野摇摇头，没有继续刷，等着今天剧情了乐川那个大哥降临。

乐川在台上快要笑僵了，也没等到“季风”再次出手，他委屈的抿了抿唇，超不经意展现在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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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他怎么表示，那头安静的就像已经退出直播间了一样。

乐川有些泄气，他明明很努力去维护季风了，为什么突然就从几百上千变成九块九了？

他不经去想是不是自己昨晚说错了什么话，又或者是，季风看上了别的主播，思来想去，倒是没怀疑他目前唯一的大哥没钱。

作为主播，判断一个用户的基础消费能力是很重要的课程。

季风虽然第一次出手并不大，但他看了账号主页几个小视频，富丽堂皇的装修，度假旅游的随手拍，以及定位，乐川大致能判断出这人起码也是小资水平。

他也怀疑是不是用假视频钓鱼的，但几天相处下来，这个大哥非常被动，甚至很少主动找他说话。

乐川坚持死嗑，也有效果。他算了算，这周季风已经刷了一万块，不是小数目，但对于他来说，应该不到上限。

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季风再刷点，屏幕上突然闪过一个巨大的特效，主持人激动到破音，响起战歌，

“感谢木总！感谢木总送给川川的超级火箭！”

乐川闻言惊讶的捂着嘴巴走上前，蹦蹦跳跳感谢着新礼物，被大哥九块九刚刚折磨出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季野看到屏幕上id为“木心”的账号，点进去看了看，虽然主页一片空白，但等级不低。

瞟到他的定位，季野产生一个小小的怀疑。

这个木心，不会乐川故意喊来刺激他的吧？

季野想起剧情里，乐川那个男友，林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