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太客气了。”
待膳食全都端上桌以后,池听晚才抬眼看向之前说话的老嬷嬷,“看嬷嬷刚刚的架势,应该也是个管事的。那就劳烦你跟管家一起来介绍一下府内的情况了。”
“老奴也只是在王爷身边多待了几年。不过,王妃有惑,老奴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池听晚淡笑道,“如此甚好。”
待他们介绍完基本情况以后,池听晚也已经用完早膳了。
恰逢此刻宋时砚进了门,“醒了?既如此,便收拾一下随本王进宫吧。”
大婚次日的确需要进宫谢恩。原本是应该一早就去的,但宋时砚觉得此事不急,加上池听晚又一直睡着,所以便命人跟李太后和宋玄初说了一声。
“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现在就走吧。”
其余人都埋首不语。
宋时砚和池听晚昨晚并未圆房的事情,府内可谓是人尽皆知。
大家都知道他们现在的王妃本来应该是去宫里做皇后的。这次大婚完全是他们王爷一厢情愿。
刚刚提及府内的事情,王妃一直都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可现在说起进宫的事,她立马就精神了。
果然,王妃的心还在皇上那里。
可怜的王爷,终究是痴心错付啊......
宋时砚和池听晚需要前往李太后的慈安宫谢恩。她一早就起来等着了。敲打池听晚的话也一早就想好了。
可等下朝后,就只等来了摄政王妃身体不适,谢恩时辰或将延迟的消息。
李太后当即便摔了一套茶具,还把后脚来慈安宫的请安的宋玄初也骂了一顿。
宋玄初的心情也很不好。他今日满怀期许的等着见池听晚。可等熬到下朝,却直接被他的好皇叔拦住了。
他公然拦在他的御轿前,气定神闲的说他的王妃今日身体不适,谢恩时辰或许会有所偏差。他甚至还挑衅的说,“想必皇上和太后是不会介怀的。”
在那种情形下,他还能说什么?当然也只能顺着话说不介怀。
可他是皇帝。他被臣下拦了龙辇,不仅不能发火,还得使用尊称。
来到慈安宫例行请安后,还要被亲生母亲狠骂一顿。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窝囊的皇帝吗?
宋玄初当即便在慈安宫把新换上的那套茶具也砸了个粉碎。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
皇上和太后可是宫内地位最尊崇的两个人。现在接连发火,少不得要有无辜之人会受到波及。
这两位发火,最惨的是谁?还不是他们这些位卑的奴才。
他们也只能在心里祈祷着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能尽快入宫来谢恩。
一直到日上三竿,池听晚和宋时砚才姗姗来迟。
刚刚在马车上的时候,宋时砚就跟池听晚说过,见了李太后和宋玄初可以不必行跪拜之礼。他不仅有见君不跪之权,还手握先皇赐下的尚方宝剑、免死金牌和见玉如见皇上的龙纹玉佩。
那玉佩拿着,又有谁敢让他跪?不过,他自身本就有权力,那玉佩自然就没用了。
他倒是不介意拿来给名义上的妻子用一用。
当然,前提是她愿意领这份情。
他心里清楚,池听晚多半还是会对李太后毕恭毕敬。毕竟她满心满眼都是宋玄初。对待他的母后,她又岂会不恭敬?
可出乎宋时砚意料的是,池听晚居然只行了万福礼。
万福礼:古代女子最常见的礼仪之一。女子双手需要放在胸前正中间。双手握拳,且右拳要置于左拳之上,上下稍微移动。头微低,膝盖略微弯曲,行礼时口中念:“万福”。
李太后气的脸色铁青。小贱蹄子,才刚嫁进摄政王府就敢给她摆架子。对着当朝太后竟敢不行跪拜之礼?!
宋玄初眼里闪过复杂之色。果然,晚晚还是在生他的气。难怪昨日没闹腾,今日还闹脾气不来谢恩......
李太后袖下的手狠狠攥紧,她强迫自己露出了一抹和蔼的笑容,“哀家可是一早便在等你们了。得知晚晚身体不适,哀家可是担心了一早上呢。现在可好些了。”
池听晚眼眸低垂,掩唇做出一副疲惫的模样,“蒙太后娘娘挂心,不过是没睡好而已。都是王爷太大惊小怪了。”
宋时砚有些惊讶。听她这语气,倒像是真把他当成丈夫了。
不知内情的,只怕还真以为他们昨晚有多恩爱。可他昨夜一直在书房处理政务到丑时。处理完以后便直接回自己的房间歇息了。府内的人都知道他并未留在池听晚那儿。
小主,
丑时:相当于现在的凌晨一点。
宋玄初的脸色很难看。她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么亲近皇叔的模样。
即便是想取信于皇叔,做的也太过了吧?
“王妃身体不适,本王便先带他回府了。还请太后和皇上恕罪。”
恕罪个屁!一口一个本王,语气也毫无商量之意。这是恕罪吗?!
宋玄初气的浑身颤抖。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李太后强扯出一抹笑,“这么急着走啊?哀家可是命御膳房备了很多好酒好菜呢。菜肴基本都是晚晚爱吃的。说来,哀家也有小半个月没见过晚晚了,原本还想着今日跟她好好聊聊呢。”
“晚晚也很想念太后娘娘。只可惜,今日精神不济。”池听晚眼里全是惋惜,“唉,说到底,都怪晚晚这身子不争气,扫太后娘娘的兴了。”
李太后脸色微僵。这贱人何时变得这么会装模作样了。莫不是以前在她面前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
莫非是嫁入摄政王府后,发觉宋时砚对她很好,又改变主意了,不愿意继续为她和皇帝所用了?
李太后眼神微冷。若她真的背叛她们,那她也不介意,提前了结了她这条命!
“王妃若真这么不适,那是得好好看看的。”宋玄初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来人。去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请过来给王妃看诊。”
“多谢皇上。不过,皇上这称呼未免也太生疏了些。”宋时砚握紧了池听晚的手,“晚晚已然是本王的妻子。现如今咱们已是一家人了。皇上也该称呼她一声皇婶才对。”
宋玄初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李太后倒是笑得很开心,“是啊皇帝。从前晚晚的确算是你的表妹。可现在毕竟已经嫁给你皇叔了。这辈分还是要搞清楚的。”
宋玄初全程都盯着池听晚不放。他想看池听晚做出反抗宋时砚的举动。想看她露出失落和伤心的表情。
可她的表情却始终都没什么变化。手也任由宋时砚握着。一点看不出不情愿的样子。
若非得到了确切的未圆房消息,他都要怀疑池听晚是不是移情别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