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三夜了,我都被你吓死了。』
小九松了口气,四肢摊开,像张狐狸饼似的瘫软在草坪上,语气中充满了后怕。
三天两夜?怪不得这么虚弱。
赤木晟躺在地上缓了十多分钟,扶着沙发和桌子缓慢的坐在了沙发上。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要拿手机点个外卖,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幸运的是充电器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手机充上电开机,饥饿感使它忽略了一长串的未接以及99+的邮箱,随手点了一份外卖,手机再度被他丢在一旁。
胸口沾染血迹,脸色苍白的病美人,远远的看去,充满了破碎感。
?分界线??分界线?
这是一间昏暗狭窄的地下室,四面是墙,只有一门一窗。
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头顶上是一闪一闪的灯泡,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以及令人胆寒的各种刑具,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一个纯铁做成的椅子,扶手和椅子腿上有着皮带似的固定器,而椅子后面则是有着乱七八糟的电线连接着。
上面坐着一个浑身布满伤痕的人影,从他衣服破败之处隐约可见新旧伤疤,新伤更是可以一眼辨别出是一种带有倒刺的鞭伤,密密麻麻,深浅不一,此刻那人的眼眸黯淡无光,有股令人窒息的空洞的窒息感。
“啧啧,没想到长安你的忍耐性比我预估的要好不少啊。”一个身形宽大,龅牙独眼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样式的东西:“我看你也到极限了,要不我放了你?”
赤木晟麻木的眼神里出现一抹亮光,听着来人徇私的话语,语气却是毫不遮掩的戏谑,声音低沉沙哑结合他现如今的情况,宛如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咬牙切齿。
“朗姆……”
朗姆眼神微眯走到电椅前,用遥控器抵住赤木晟的下巴微微托起,看着赤木晟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以及那充满憎恨的眼神,心底闪过一丝遗憾。
可惜了,这次不能弄死。
赤木晟被迫抬起头咬牙看着朗姆,感受着时不时传来的晕眩感,攥紧拳头咬牙坚持。
来之前他只喝了一瓶牛奶,能坚持到现在即便中间昏厥的数次,几乎是昏厥的瞬间就被各种刺激被迫醒过来,以他饿了三天的身体,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宿主……撑住啊,实在不行就再昏过去一次吧。』小九看着虚弱浑身没有一个好地方的赤木晟,心疼之余对朗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多久了?』
小九听着赤木晟即便是意识声音都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昏厥,并且伴随微微喘息的虚弱感,胸口闷得慌密密麻麻的疼:『十个小时了。』
距离他被带到这个鬼地方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
“还有什么?”赤木晟再次咬破早已千疮百孔的舌尖,强撑着一口气看着朗姆。
朗姆拿开抵着赤木晟下巴的充电器轻笑一声,声音毫不遮掩的戏谑:“怎么?这么期待接下来的盛宴吗?”
赤木晟听着‘盛宴’两个字心顿时沉入海底,已经十个小时了,竟然只是一个开胃菜吗?
他使劲摇了摇头,暂时摆脱了难受的晕眩感,看着再度返回刑架拿取东西的朗姆,内心只能不断祈祷贝尔摩德亦或者是琴酒发现自己的情况。
出去之后觉得要让尘哥给我做一桌子满汉全席,最好是空出一整天的时间陪他到处走走,要不然他是不会被哄好的。
至于赤木晟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下场,时间回溯到十个小时前——
订完外卖的赤木晟坐在沙发上恢复了一些力气,从冰箱里翻出来一瓶牛奶。
他看着手里的牛奶叹了口气,空腹喝牛奶容易乳糖不耐受啊,可是不喝的话,外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
一瓶牛奶下肚,赤木晟把沾有血迹的衣服换了下来,再次回到了沙发上,进入咸鱼发呆状态。
事已至此他还还能做些什么呢?
赤木晟眼眸微敛,自嘲一笑自我安慰着。
师父并没有明确回答那个问题,不是吗?或许……只是他想多了呢。
可他不知道,这到底算是自我安慰还是自欺欺人?
“叮咚,叮咚”一阵门铃声响起,随后以一个女性声音:“外卖。”
有了发烧被粉丝围堵的经历,赤木晟随手拿了一个帽子戴在头上,打开门原本应该在别墅铁栏杆外的人影,现在却出现在了大门前。
赤木晟打开门迎面撞上一个人影,饥饿感导致腿软险些没站住,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带有奇怪味道的布子就蒙在他的口鼻上,昏迷之前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双异瞳。
等他再次醒来就已经是身处在地下室,双手被捆绑吊在半空中。
赤木晟抬头咬住牙根看着朗姆以及他手里的水盆和A4大小的黄纸,有种不好的预感。
据朗姆所说,之前半个月的名单里有不少是不太听话的合作伙伴,原本只需要警告便好,可他却全都杀了。
以及之前的无缘无故长时间失踪。
外加在他昏迷期间,组织内部有一个重要任务,因为他的缺席而失败了,导致组织损失惨重,组织严重怀疑他有叛变风险。
简直可笑至极,难道在他没来到酒厂之前,组织是没人了吗?!失踪等于叛变?什么鬼逻辑。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朗姆整治他的借口罢了。
“看来长安你知道这个啊。”一直关注赤木晟的朗姆,并没有错过他骤缩的瞳孔,挑眉冷笑一声:“那就不用我过多介绍了。”
朗姆拿起一张黄纸,在盆子里彻底浸湿,在赤木晟微微颤抖的瞳孔中,放在了他的脸上。
而赤木晟出于顾及泰斯卡‘乌丸’的姓氏,担忧干扰到他的事情,以及他那半红半灰的身份,咬牙认下了责罚。
但当时的他没有想到,所谓的责罚会持续半天还没结束。
赤木晟感受着熟悉的窒息感,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瞳孔失去聚焦,渐渐的他仿佛回到了那个令他绝望的棺材里,盐水滴落在伤口上更是让他感觉自己被蛇鼠环绕。
不,放开我!放我出去!
朗姆欣赏着和琴酒相似的脸上出现破碎感。
啧啧,怪不得在外面有那么多粉丝,这样貌加上虚弱的破碎感的确是诱人。
他惊讶的看着突然开始剧烈挣扎的赤木晟,束缚绳磨破了手腕和脚腕,露出些许血丝,剧烈动作导致电椅开始不断发出碰撞的声音。
朗姆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电椅被固定在地上,这个状态的长安,很有可能会挣脱枷锁。
明明已经在昏厥的边缘了,突然开始剧烈挣扎,是经历了什么对窒息感有阴影吗?
朗姆眼神微眯,再度拿起一片黄纸浸湿,敷放开始观察赤木晟的反应。
浑浑噩噩的赤木晟感觉原本处于刚在棺材里清醒的阶段,棺内的阳气开始急剧减少,窒息感明显比刚才更强。
不要……
朗姆看着腿部挣扎明显变强的赤木晟,心底的疑惑好奇更强了。
看他这样子是在蹬着什么?什么东西会导致窒息感需要蹬开?
抱着种种好奇心,赤木晟迎来了第三张黄纸。
然而赤木晟在第三张黄纸上脸刚刚一分钟,在虚弱,情绪刺激以及晕眩的疲惫感催促下,再次昏了过去。
朗姆看没了动静的赤木晟眉毛一挑,惩罚量一直在他的测量掌控中,他不知道为什么赤木晟的身体会那么虚弱,但不过是重新预估罢了。
朗姆从口袋里拿出了之前的遥控器,手指放在第三格的位置。
不会致死,但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