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摆在这里,却又让两人不得不信。
说话间,两人已经爬上了声音最大的南城门,见外面宋军声势滔天,而刘錡和王德都在!
正如那几个守卫所言的一般,这些人所打的旗帜,正是那汉军兵马大元帅,如此一来,能够统领张俊刘錡,还能把岳飞的兵也带到这里来的,除了宋国的皇帝,旁人哪里还有这般能耐!
一切都说得通了。
又见下方人马,虽然隔了城池还有几百步,但一眼望去,当真是人山人海一般,就算十万人,可能都还保守了些。
到底怎么会这样!
韩常的手死死地抓着墙头,恨不得掰下一块砖来,不得不说,他现在是真的慌了。
像是野兽,嗅到了致命危机那样的慌张。
不对,不对!
赛里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面嘱咐着弓箭手准备,一面连忙催促人去叫民夫热准备金汤……就是用粪便煮开了的水,还有滚石。
随后,这才跑到了韩常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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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莫急,宋军不是来攻城的!”
韩常哪里能够不急,他分明看到,对面光是骑兵就最少有万数!
一万骑兵啊,从小就和马打交道的韩常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
宋国不说全部的家当,但三有其二的身家,全都摆到这里来了。
这颍州城,他们是抱了必拿的心来的。
“右丞相莫要说笑了,赶紧叫其他几处城门也准备着,千万不能放一个人进来!”
“元帅!”赛里拉住了他的手腕,“对面没有攻城的工事。”
听了这话,韩常愣了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对啊!
不带攻城的工具……那赵皇帝当真是个匹夫!
不知兵事也就罢了,不知兵事还带着宋国的士兵来送命……没有工事,别说这些人,再来十万人,韩常也有信心能守得住。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皇帝不知兵,那刘錡张俊王德,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武将,他们总不能不知兵吧?
不等他疑惑,却见对面的宋军忽然停了下来,声音也安静了下去。
除了依旧在后边左右跑着助威的骑兵之外,现场要安静了许多。
又见那边策马而来一人,手里举着那汉兵马大元帅的旗帜,知道这是宋国使者,赛里本想直接射死,却被韩常给拦了下来:
“且先听听他们说什么也不迟。”
那人到了城楼下便勒马而停,抬头看着上方的金人,一开口,当真是个擂鼓般的嗓子:
“除女真外,其余者投降不杀!”
“除女真外,其余者投降有功!”
“除女真外,其余者投降赐钱!”
“若……”
他话还没说完,见城头上那人已经聚起了神臂弓来,赶紧调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嘴巴也是没停。
“若有冥顽不明者,城破之日便是尔等身死之时,你们当真想和金国人一起死吗?!”
他这话喊得大声,南城门上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些个汉人、契丹人与旁边的人相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又已经说了很多。
“南蛮欺我太甚!”
赛里一面骂道,一面听见其余几个城门都安静了下来,知道他们应该也是听到了同样的话。
一时间又怒又急,大喊道:“只有南朝向大金降的,没听过大金向南朝降的!各督军瞧好了,谁敢放下兵器,格杀勿论!”
说着,又骂道:“民夫呢?!滚石投木金汤为何还没拿上来?是想要寻死吗?”
话音刚落,城里头便响起了喊杀的声音。
知道是混进来了宋兵,众人都是有些慌乱,但此时外面的宋军已经停了下来,倒也没有到手忙脚乱的地步。
韩常拔刀出来,刚想转身下去,手腕却被人给死死地抓住了。
他回头一看,皱眉道:
“先生!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莫要……”
话还没说完,便见秦三从胸前掏出来了一张纸,一边还说着:
“韩元帅,没有听到下面的人喊吗?”
“你说什么?”
“你是汉人,何必陪着女真人去送死?天子以来,何不大开城门以迎王师?此番攻守易型,南弱北强的态势,已经不在复返了。”
见赛里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韩常陷入了莫大的纠结里。
他的身家性命,富贵荣华,妻儿老小全都在金国,哪里是能够说投降就能投降的!
“你不是徒单家的人?”
“当然是的……之前是。”
秦三说着,又把那张纸递了过去:
“若能带兵来降,您当继续做您的将军,您的番号将继续保持,您的位置比在金国……将更重要。”
“可是……我儿……”
秦三也有过类似的挣扎,笑道:“您正是龙虎之年,只要自己活着,什么都会有的。”
“但是……”秦三话锋一转,“若是您死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下方声势浩大的宋军,韩常带兵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
又听见下方有声音:
“陛下已经来了,咱们一起杀金狗!”
王琪大声喊着,把城中的几千人一同叫醒了过来,他第一时间却没忙着开城门,而是杀到了东城头上,把执令旗、吹号角的兵给杀了。
如此,又瞎吹起了号角,乱挥起了令旗来。
韩常以为东边城门已经破了,又看了眼下面的宋国骑兵,终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赛里走上前来:“元帅愣着作甚?”
“作你娘!”
镇国大王的刀本就已经出鞘,此时往盖天大王脖子上一抹,轻巧地取了他的性命。
他看着捂着脖子不敢置信的完颜赛里,嘱咐着亲兵道:
“开门,降了。”
……
陈家镇里,刘邦把外面的袍子脱了,只穿了里面的内衬。
此时他的身上,红的白的黑的,什么颜色都有,看起来脏乱极了。
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每当有马从前方回来,他便从旁边的十几个装满染料的大缸里,亲自为马儿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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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他,几千个皇城司的人,连面都没露,干的就是同样的活儿。
哪里来的一万骑兵,不过是三千骑兵来回跑,染个色后出现的效果罢了。
当又一队骑兵回来,他虽然胳膊都酸了,但还是立马起身,拿着桶打了染料就冲了过去。
“陛下……”
“嗯?你这红色,再染黑色容易露馅,还是染白的好。”
说着,他回身就想换一桶。
“陛下,不用染了!城破了!”
“嗯?”
那人从马上跳了下来:
“韩常投降了,颍州城,破了!”
大宋武将公认的难啃硬骨头,都想着绕着走的颍州。
没有一个月,没有半个月,也甚至没有五天。
从交手到破城,一共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而已。
而这一天多时间,颍州便破了。
刘邦愣了愣,忽然大笑了起来。
见王德第一个跑了回来,他回身打起半桶红色染料:
“狗日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