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把他们都赶出去,小老儿有要事禀报。”
刘邦最恨人没有规矩,特别是官居一品的那些大臣;
但他又最恨人讲规矩,特别是像老王头这样的人……抛开他闺女不谈,大家至少还算得上是……朋友,
朋友,不是吗?
“有什么话就说,你只把我当成是辛次膺就行,不行的话,当成是你的女婿就行。”
“他们……都是我的人,你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心的说。”
也许是‘女婿’两个字刺激到了老头儿,他虽然在外面说过了一万次,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把这两个字当做了是真的。
“有人……有人,有人要谋反!”
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儿,早在之前,董先来要粮的时候,刘邦便已经与诸将说过了。
只是说过了是说过了,现在从这老头儿嘴里确认了下来……
这终究不是什么儿戏的事情,众人或低头深思、或皱眉不语,但不论如何,这屋子里算是安静了下来。
见了皇帝并没有多许惊讶,老王头反而有些紧张了起来:
“莫不是……您已经知道了?”
刘邦这辈子,还有上辈子,最擅长的便是说谎话。
这几乎是他刻到了骨子里的本事。
“不,不知道。”
他的双手仍然抓着被子的两角,又使了使力气,给他包得更紧了些。
“你来得很好,非常好,帮了我很大的忙。”
“你立了大功,我要好好的谢谢你。”
老王头长松了口气,眼角挤出了泪花来:
“那便好,那便好,您要早做准备,莫要耽误了大事儿。”
“我会的……你好好地歇息,等身子暖了,便再来与我喝酒。”
老王头总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只觉得眼皮好似有千斤的重,再也睁不开来,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大夫,大夫!”
说是大夫,其实就是张太尉军中的军医而已,治疗外伤还好,这种……
这位摸了摸老王头的额头,又替他把了把脉,最后才有些紧张的看着皇帝陛下:
“官家……”
“如何?”
“怕是……”
这人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刘邦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见几个将领都在这里守着,他也一起都给赶了出去。
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他便耐心的,在老王头的床边坐下了。
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都困觉了去,又被这老头儿的咳嗽声给叫醒了过来。
老王头再也不冷了,相反地,他闭着眼睛,不断地说着胡话……任刘邦怎么叫他,他也睁不开眼,他的额头像是烧红的铁,烫得要命。
“没事儿,没事儿。”
这个时候,他除了这般宽慰,竟然再也想不到别的话儿出来。
这次的苏醒没有持续多久,一直到天亮的时候,老头儿才又睡了过去。
中间张俊来过了一次,要皇帝回去睡觉,他在这儿守着,被刘邦给赶走了。
“朕活了这么许多年,就知道一件事儿。”
“官家……”
刘邦用手抹了抹脸,努力的把倦意从心头散去:
“对朕好的人,朕便对他好。”
“对朕不好的人,朕便对他不好。”
张太尉不知道该怎么去规劝这位陛下,若说皇帝杀伐果断让他觉得皇帝更像皇帝的话,那么此刻,他觉得此时的赵官家,更像是一个……
人。
他其实是想问问临安的事儿,真有人谋反的话,中枢班子都在临安,难免会受到波折,北伐也会受到影响。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再说其他的了。
只是出了这屋子,一众将士围了上来:
“官家……”
张俊摇了摇头:“不差这会儿功夫,便多给官家一些时间。”
又到了傍晚的时候,已经睡着了的刘邦被老王头给叫醒了过来……
他看着端坐在床上的老头,精神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眼睛也有神了些,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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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小子,可担心死老子了。”
他是皇帝,退一万步说,他也比老王头要大个一千多岁。
老头儿不在意,他也就不在意了。
“陛下……”
老王头终于还是补上了那个欠的磕头,虽然是在床上,却把刘邦给气坏了。
“别来这套!”
不过这次,老头儿却是坚持得厉害,硬生生地把头挨到了床板上,这才又坐了起来:
“您就算不是皇帝,小老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