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船员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只能拿得出这些。”
崔从南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你拿钱去换的?他们给换?”
丁远笑了笑,“对啊。”
“没有直接给你抢走?”崔从南狐疑不决。
丁远更是笑的不行,“崔哥,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好么。”
崔从南还是不信那些船员会有那么好心,只不过对于这个话题两人没有再争论。
丁远把那包巧克力糖分给了赵天流,两包烟给了崔从南一包。
汪斯年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原本什么都不想要的,但丁远硬是把那本用来解乏的色情杂志给了他。
崔从南看见了,笑的意味不明:
“这算什么?收买人心么?”
丁远回过头看他,耸耸肩道:
“崔哥,我说了别把人想的那么坏,我这个人是真的心善呀。”
听到这话,汪斯年也笑了。
“确实。”
相对比另一边舱室的热闹气氛,白术这边却显得很沉默。
吃过饭之后纪长野便什么都不管的躺下了,郝怡虽然话多,但奈何其他两人不愿多搭理她。
自己说了一会儿话,没人回应后,也就慢慢沉寂下来了。
船舱彻底停电的时候,白术正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生存手册。
整个舱室顿时陷入黑暗,郝怡惊呼一声:
“停电了?”
白术看了一眼手表,这次出行他特意在纪长野的展柜里找了一块低调且不奢华的腕表戴上。
“六点五十。”
不仅仅是电停了,而是整艘船舶的发动机都停止了振动和轰鸣。
“不会是船停了吧?”
楚文从上铺下来,舱室外也静悄悄的,好似前一秒还在外面闹哄哄的船员,顷刻间都消失了一般。
一种令人莫名恐惧的压抑感,悄无声息的蔓延。
顾子萱也想从上铺下来,王孝武却阻止了她。
“在上面待着别乱动。”
“可是……”顾子萱有些犹豫,王孝武的态度却很强硬。
“没有可是,回床上躺好。”
顾子萱只好听他的话,回去躺好,不仅仅是她这样做,就连一向吵闹的郝怡,都安静的在床上躺着,没有任何动作。
舱室的门上是有一块可以向外看的单向玻璃窗,只不过现在外面和里面一样,漆黑一片。
楚文试着拨动门闩,但尝试了几次无果后,语气不免有些沉重。
“坏掉了。”
门根本锁不上,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船会莫名其妙的停下来。
与此同时,白术感觉到一股格外阴冷的气息正在逼近,他不得不开口提醒楚文:
“你先回去,不要在下面待着了。”
楚文看了白术一眼,很是听话的回到了上铺。
整个舱室都格外的寂静,白术将自己完全包裹在被子里,仍旧能感觉的到那股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甚至透过舱室的门缝逼了进来。
此时看不见的海面上,不知何时起弥漫起厚重的白雾。
他们所在的船舶进入了白雾的范围,很快便被吞噬,看不见方向。
白术的脚是对着舱室的门的,所以不闭眼的情况下是能看见一点舱室门外的一点情况。
但舱室门上的玻璃还是有些高,除非外面经过的人或生物同样很高,只有这样躺下来的白术才能依稀看见一点影子。
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白术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而他下次醒来,却是被冻醒的。
他只感觉到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低到整个人裹着被子都在浑身发颤的程度。
而这样的情况并不止他一个人,虽然脚边的纪长野就像睡死过去了一样,一动不动。
但白术扭过头,稍稍看了一眼床另一头的王孝武,他也因为过低的温度而抖。
不一会儿窗外涌起一股诡异的白雾,而随着白雾的侵袭,白术看到舱室的玻璃上竟结起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而那白霜并未停止,细小的冰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向外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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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异动,白术只感觉整个船体在剧烈的晃动之后,向左侧倾斜。
以至于他的身体也随之向床的另一边倒去,双脚抵在了冰冷的栏杆上,冷的都快失去知觉。
有什么东西在这寂静的夜里上了船。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术,在任何变故发生之前,小心翼翼的将下半张脸也藏进了被窝里,只剩下一双眼睛观察外面的动静。
公共舱室的门被什么东西推开,发出更为清晰的一声哐当的响。
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但白术却没有听到任何的脚步声,只是一些黏腻的液体流动的声音,非常细微。
他忽然想到劳伯给他们的生存手册,整本手册白术都有仔细的翻阅过,但对于眼下发生的情况,却丝毫没有提及。
以至于在舱室的门被打开前,白术还在尽力的分析着这里的局势。
但当他看清站在门外的巨大的生物时,大脑停止了一切的思考,完全沦为彻底的空白。
白术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生物,毫无疑问,这些东西一定且肯定来自于几千米下的深海。
与其说它是一种巨型的章鱼,倒更像是章鱼与某种鱼怪的结合,拥有着章鱼般恶心的触手,以及可以撕咬开任何大型鱼类的尖锐利齿。
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脆弱的白色,海水源源不断的从它背后的腺孔里喷出,湿润着它的皮肤,而白霜在它的脚底下也凝固的越来越厚。
当它试图踏进这片窄小的空间,白术听见了一声若隐若无的痛苦的呻吟。
室内的温度骤然降至零下三四十度,在极冷的状态下,白术的大脑几乎快要停止思考。
如果这个东西一定要待在这里不走的话,他们今晚一定会全部冻死在里面。
而他随身携带的任何一样物品,也绝对在此刻帮不上任何的忙。
因为他们所面对的并不是什么恐怖的厉鬼,或是什么怪物,而是一种从深海里爬上来的海怪。
那只海怪的脸上有一颗巨大的眼珠子,同样是脆弱的白色,它缓慢的转动着,并借着脚底下海水的湿润,一点一点往里面走去。
当它完全进入舱室后,整个舱室内结满了冰冻。
即便是白术几人身上的被子,也同样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身上任何一点的热量都是要被带走的。
那只海怪好似在寻找着什么,强壮而有力的触手能支撑着它很快速的爬上舱室的顶部,以至于呈现一个倒吊着的姿势,将舱室完全打量。
而睡在上铺的三位女生,则更加直接的感受到了那股侵入骨髓的寒冷。
不仅如此,海怪身上不断分泌着一种粘稠的物质,这种物质迫使其在极低的温度下,仍能良好的保护住它的皮肤和触手。
但当它们掉落在楚文三人的被子上、头发上、枕头上时,那真是一场难以言说的灾难。
就在郝异要被冻的完全失去知觉时,那东西终于慢吞吞的从顶部爬了下来,有力的触手勾动着床铺的围栏不断的晃动。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东西要走、即将松了一口气时,突然,寂静的夜里被一声极为惊恐的尖叫所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