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一边,劳伯的卧室内一片混乱。
白术被那些船员推搡着怼到了门框上,胳膊撞的生疼,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崔从南一声怒吼。
“要打架出去打!他妈的你们这些废物就知道吵吵!”
而这一声过后,以杜克为首的那几个船员确实动作一停,抬起头一齐看向崔从南。
崔从南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
被殴打在地的查尔斯慢慢的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脸上都是血,眼睛也红肿不堪。
杜克一改刚开始对查尔斯的畏惧,他肆意的冲崔从南笑了笑,“行。”
说完便拽起查尔斯的领子,还有另外一个名叫卡尔、并视查尔斯为兄弟的年轻人,也被打的不成样子,他们一起出了劳伯的房间。
但这场毫无悬念的殴打并没有结束,白术紧皱着眉想要出去看看,却被崔从南一把拦了下去。
“你出去干什么?”
“那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你别过去捣乱了。”
白术犹豫了一下,“可是他们要把查尔斯打死了怎么办?”
“打死就打死,那些船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只要他们还能各司其职的把船开回岸就行。”
王孝武近乎冷漠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白术,下意识的看向另一边的纪长野。
纪长野也只是眸色很淡的看着远处发生的那一幕,并没有丝毫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白术只好作罢,他一个人总归是没有办法撼动所有人的想法的。
这个时候,汪斯年竟从不远处的过道那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由于距离较远,跑动时额头上出了细细的一层汗,他下意识抬头擦了一下,但还是被其他人看见了。
“你去哪了?”崔从南看向他,发问道。
汪斯年对上他的眼睛,神色如常的说道:
“我去找艾莎了。”
“找艾莎?”王孝武皱起眉,“你找她做什么?”
汪斯年微微一顿,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解释道:
“她被一名船员强奸了。”
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只不过王孝武是这些人中表情最先恢复正常的人。
而同为女生的顾梓萱,则表现的更难以接受,好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再触及到王孝武发冷的目光后,又止住了。
“你没救她?”崔从南仍旧皱着眉。
汪斯年有些羞愧的撒谎道:
“那个叫艾德文德太壮了,我打不过他。”
崔从南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神情上来看,对于一名女性惨遭暴虐并非是无动于衷的。
“丁远呢?”
就在这时,白术忽而出声。
汪斯年一愣,下意识看向白术,只见白术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目光也是很直接的审视着自己。
而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汪斯年听见他说:
“丁远也去找艾莎了,怎么,你们没有碰见么?”
而听到这话的其他人皆一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时,汪斯年的心脏狂跳不止。
如果这个时候他要是被怀疑,那就完蛋了。
此时此刻,他忽而有些憎恨起白术的多管闲事,以及他有些时候十分一针见血的话语。
“我没有看到他,他跟你说了他要去艾莎的么?”
尽管内心很慌,但汪斯年表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很淡定的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白术微微皱起眉来。
“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白术才觉得自己多少有些过于天真了。
丁远只是说去看一场好戏,但上演这场好戏的人是谁,他并没有说。
又或者,这句话从头到尾只是一句敷衍的托词。
听到白术说没有,汪斯年笑了一下,问道:
“那你问我这个做什么?我还觉得奇怪呢。”
看着汪斯年那很短暂的笑容,白术莫名觉得这个笑容里一闪而过几分如释重负的味道。
这个人有问题,他和丁远之间一定有问题。
得到这个结论的白术并没有再回答汪斯年,汪斯年则是比他更急着转移话题。
“你们检查房间了么?”
说完他便主动走进了劳伯的卧室,整个房间乱成一团。
果然与他想象的一样,劳伯与死去的本杰明还有何塞都是误吃了人鱼肉,而产生的某种中毒。
只不过他们表现出不同的症状,也只是因为他们服用的人鱼肉多与少的差别。
到底是谁想要害死他们?查尔斯么?
汪斯年不得不怀疑到查尔斯的身上,毕竟只有查尔斯最有机会同时接触到以上的三个人。
但查尔斯的动机又是什么?
要知道他已经是劳伯最信任的副手了,劳伯不死,他在这条船上的地位等同于船长。
但劳伯一死,他就被杜克那样的流氓,联同其他几个根本看不惯他做派的船员按在地上殴打。
查尔斯会有这么想不开吗?
更何况查尔斯几次在他的日记中表示,他并不想留在这艘船上,甚至是此次航行结束之后,他就要和劳伯说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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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他有什么动机和理由去毒杀劳伯?
汪斯年想不明白,但他还是对着身后的几人说道:
“劳伯这样子,很有可能就是中毒死的。”
“如果是被鬼怪杀的话,绝不是这个表现。”
对此,原本还有疑问的王孝武在经历过劳伯的死后,也逐渐认同了这一观点。
“能查出来毒杀他的人是谁么?”崔从南在一旁抱着膀子问道。
汪斯年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首先排除我们这些人,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些船——”
他话还没说完,在看见某个东西的瞬间,脸色骤然一变。
其他人也很快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劳伯的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木头画框的画,但此时此刻那张画像里面空缺了一大块,只剩下暗沉色调的背景。
之前汪斯年见过的美丽女人,竟然神秘消失了。
“这画怎么回事?”
王孝武摸了一下顺着画像框渗出的水滴,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说道:
“是海水。”
而汪斯年此时才回过神来,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道:
“这幅画里面……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听到他这句话,所有人皆一愣。
“什么意思?”
“什么女人?”
即便眼前的事实再离谱,汪斯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
“是真的!我当时进来时这幅画里面画的就是一个很典雅的女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个女人呢?”
崔从南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看来这幅画上面有禁制,沾上海水就意味着放走了画里面的东西。”
听到这,顾梓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那、那画里面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孝武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不知道。”
此时所有人都不得不再更为仔细的观察这幅画,从而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躺在那里的劳伯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画框下面有烟头烫出来的痕迹,这说明在此之前劳伯就想烧了这幅画。”
白术忽而开口道,“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促使他没有这样做。”
“我有一个问题。”
纪长野就站在他旁边,“说。”
白术审视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一一略过。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王孝武有些耐不住性子。
白术说道:“劳伯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他会知道在深海之中会有美人鱼的存在?”
“并且他知晓捕捉美人鱼的方法,并且以此谋生多年,是谁告诉他的这样的法子?”
在这一句句的问题下,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并不是他们心中没有答案。
只不过白术替他们说出了那个不太现实的可能性。
“是这个画像里面的女人吧。”
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完全的死物,而是活着被困在画像里面的灵魂。
至于她原本的身份,极有可能就不是人。
所以她利用了劳伯的贪婪和爱财,引诱他去捕捉美人鱼。
但在这个过程中,她显然低估了人类的恶毒。
实现了自己年轻时的梦想的劳伯,并没有按照最开始的约定将这个被幽禁住的灵魂放生。
而是选择不断威胁利诱,迫使这个女人说出关于这片大海的更多秘密,从而赚取更多的钱财。
这才产生了画框之下被烫焦了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