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夫人原是震惊,可见儿子这般神情,心中便已了然。
顿时又惊又怒又慌。
前脚才说了许如烟在守孝,后脚就被人诊出未婚先孕。得亏是人都走了,否则传出去,祝家的门匾都得被唾沫星子淹了。
这事儿若是关上门来也好解决,偏偏在秋家人跟前露了马脚。
许如烟见事情败露,急中生智,掩面哭道:“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妹妹,妹妹要这样害我?难道是嫂子对我不满?也罢,我本是无根浮萍,累赘罢了,与其让妹妹这般污蔑,不如一死了之。”
说着她便要去撞门。
祝晗死死的抱住她,丫鬟也在旁边劝。
秋明月冷眼旁观。
这姑娘年纪不大,心眼儿不少。
以死明志的同时还不忘给秋明珍穿小鞋,祝晗明显已经生怒。
“都说秋家的姑娘温柔端庄,没想到竟是这样卑劣之人。”他将许如烟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脱下,随意扔掉,“这镯子,我们可受不起。”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翡翠镯子碎成好几段。
秋明月这才开口,“刚才忘了说,这是庆宜公主送我的。”
祝夫人倏然变色。
庆宜公主所赐,那岂不是宫里的东西?
“你少在这里唬人。”
祝晗只惊讶了一瞬,便冷笑,“庆宜公主什么身份,你…”
“她曾是我的堂嫂。”
秋明月漫不经心。
祝晗怔住。
庆宜公主和驸马和离的消息已经传开,可在那之前,也听说两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那么庆宜公主送一些见面礼给秋府里的姑姐妹们,也说得过去。
“庆宜公主所赐之物,你怎可随意赠送?”
“公主既然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自然随我安排。”
秋明月看一眼已经被红萼捡起来的碎镯,“不过镯子碎了,确实应当向公主说明缘由,我秋家可没有对公主不敬之意。”
祝夫人心惊胆战。
祝晗则沉了脸。
“你在要挟我?”
秋明月得体的微笑,“姐夫误会了,其实镯子碎了倒是小事,如烟姑娘腹中的胎儿,才是大事。”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祝夫人看一眼悠闲自在的魏夫人,那一副事不关己,你自由发挥就好的表情,真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秋家的姑娘确实了得,尚在闺中,就管起了姐夫的家事。五姑娘这般本事,将来也不知什么样的男儿才能配得上。”
祝晗言语讥讽。
秋明月仍旧不该其色,语气却由温转厉,“我二姐差点被你们害死,你倒是有理了。”
祝晗怒道:“她自己不慎摔跤早产,与旁人何干?你休要在这里红口白牙的诬赖好人。”
秋明月也不想再继续跟他掰扯,“你当然不用亲自动手,怀孕的人是如烟姑娘,被逼到绝路的人也是她,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也求不到什么名分,便兵行险着,故意将我兄长被贬的消息传给二姐听,让她惊惧早产。再趁机收买府里接生的嬷嬷,一尸两命最好,舍母保子也可行。”
“反正无论如何,你双手未染鲜血,就能腾出位置给你的心上人。待日后如烟姑娘生下孩子,就可以说是早产,天衣无缝。”
祝晗惊怒交加,“胡说八道,你—”
“如烟姑娘。”
秋明月看着脸色惨白的许如烟,“今日我二姐喜得千金,我也不想惊动官府。要么你自己坦白,要么我将你怀孕的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