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瑶最近很悠闲。
她怀这胎其实没太大反应,除了最开始被秋明轩的背叛给刺激得动了胎气,和离后心情舒畅,一切就都好了。
听完青苎的禀报,她没什么反应。
“林夫人瞧着比我那个前婆母明事理多了,可惜有时候还是过于优柔寡断。岂不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算是撕破脸了,也省得林家那位老太太再耍什么长辈威风,瞧着让人生厌。”
青苎应声称是。
另一边,送走青苎后,秋明月对林氏道:“母亲不必放在心上,公主没有恶意。”
林氏轻叹,眼神苦涩。
“她虽张狂,可若没有母亲支持,也断然不敢算计秋家,到底也是我从前太过放纵。”
秋明月则道:“血浓于水,人伦天性,这世上没几个人有勇气敢彻底斩断亲缘,母亲也是无奈。”
莫说在这个礼法严苛的时代,便是二十一世纪,许多人也是一生受原生家庭伤害而无法挣脱。
林氏沉默。
承认不被至亲所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血缘原是这世间最紧密的联系,然而在很多人眼里,重不过利益。
秋明月见她神伤,也没再多言,悄悄走了。
此事过后,谣言尽数散去。
因着庆宜公主为秋明月说话,她的名声非但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反而赞誉颇多。
封建时代,掌权人自带流量。庆宜公主的府邸是按照王府的规格建的,足见她的受宠程度。她近来屡屡帮着秋家出头,嘉平帝未置一词,便是默许。
圣意之下,谁敢违逆?
除非不要命了。
是以来秋家登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多,且基本都是高门显贵。
林氏倒是想给她挑个顺心合意的,奈何如今做不得主,也是发愁。
金嬷嬷宽慰道:“五姑娘是个有福的,必能觅得好姻缘,夫人您且宽心就是。”
林氏心中并不乐观。
“我瞧着父亲的态度,怕是想让明月入皇室。”
金嬷嬷一惊,下意识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林氏却面不改色。
“我虽不太懂朝政,可做了这些年的冢妇,多少也有些见识。父亲眼看过不了几年就要退,几个儿子也已人到中年,顶多能再保证秋家三十年风光。若想保证家族长盛,就不能后继无力。从前明轩争气,早早就入了翰林,可惜他私德不休,流放路上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明琦和明锦性子都不够稳重,明瑞又还小。”
“如果秋家能出个皇妃,自然荣耀全族,兄弟都跟着争光,自然不用担心前程。”
金嬷嬷暗自心惊。
可陛下毕竟一把年纪了,况且五姑娘还和他的女儿交好,怎能做公主庶母呢?
“夫人可要想个什么法子?”
“我有什么办法?”林氏自嘲,“冢妇又如何?当家做主的依旧是男人。从前母亲那样张狂嚣张,不也被父亲一句话打消了气焰?况且事关家族前程,更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这就是作为女人的悲哀和无奈,哪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会被枕边人拿去交换权利。
身为母亲,却没有任何话语权。
金嬷嬷默然不语。
连日来登门提亲的太多,许多人都看出了些门道。
秋明月身边的丫鬟嬷嬷最紧张。
“姑娘,老太爷怕是想送您入宫,今年九月正好是三年一度的选秀。”
两姓联姻从来都不看什么年龄辈分,利益为上。老太爷自然不会考虑让孙女嫁给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人有多委屈,只要能给秋家带来荣光就行。
秋明月依旧淡定。
“那就让陛下没心情选秀。”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都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