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有人暗箭偷袭,被守卫一刀斩断,箭羽上裹着的白布上用黑狗血写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八个大字。
前日更是发现有人在水里下毒。
谢京辞是在北昭长大的,她还把曾经在北昭的家人带来了北齐,如果风平浪静,没人会在意,左右不过几个女人罢了。
可如今她深陷风波中,林玉芳等人,就成了她被人诟病的‘污点’。
“皇上派了禁军随行保护,殿下毕竟是公主,再加上刚出了刺杀的事,那些人明着不敢太过分,也就只能针对我们这群老弱妇孺了。”
洛竹音眼神暗嘲。
谁都懂柿子挑软的捏的道理。
好在有孙嬷嬷这个‘有功之臣’坐镇,再加上公主府守卫重重,没人敢对他们下手。
冯意冉沉声道:“他们这么猖狂,不就是觉得我们女人好欺负。殿下在查案,我们也不能给她拖了后腿。”
甄云疏看向她,“妹妹的意思是…”
冯意冉目光冷冽,“咱们不是抓到几个不安分的么?之前殿下说等她回来处置,是不想我们招惹祸端。可我们之所以来到北齐,就是不想继续活在男人的阴影下。既要自立,怎能一辈子躲在殿下的羽翼下,让她一个人面对所有风雨?殿下拿我们当家人,既是一家人,自然生死共荣辱。”
不愧是敢噶了秋仲卿命根子的女人,就是有魄力。
“说得对。”
林玉芳受她感染,目光也坚定起来,“我们不能成为阿辞的软肋,既然他们如此咄咄逼人,我们何须忍气吞声?就拿那些人开刀,敲山震虎!”
四月二十,刑部接到报案。
太华公主府内发现有人投毒,人证物证俱全。
报案的是孙嬷嬷,她最合适,也最有说服力。
谢京辞一怒之下直接上表奏折,声称自己从小流落他乡,幸得贵人庇护才得以保全自身。而今归来,因感多年来未曾于父母膝前尽孝,又身为皇家公主,不忍见百姓蒙冤受难,故而想为父分忧,为国尽忠。不成想,屡遭小人毒害,哀痛欲绝,特辞上表,自请回封地,望父皇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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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回去收拾包袱,准备离京。
她头一次叫‘父皇’,虽然是书面用语,却也足够让文宣帝动容,紧接着就是雷霆震怒,当庭责骂参奏谢京辞的御史,说他们枉顾君恩,尸位素餐,还想逼死他的女儿,狼心狗肺天理难容,顺带发落了好几个官员。
此事传扬开来,民间又是议论纷纷。
公主为民请愿,却被小人以命相胁,逼得要回封地以求自保。
那以后谁还敢为民做主?
舞弊案的受害者们纷纷跪在公主府门口,生怕她真的撒手不管了。那阵仗,把宫里来宣旨的公公都吓了一跳。
“陛下有旨。”
众人纷纷侧目。
其中一个书生站起来,拱手道:“敢问公公,陛下可是对舞弊案有了裁决?”
读书人的喉舌是最尖锐的刀,更何况是一群读书人,宣旨太监自然不敢轻慢,“待太华公主查清此案,陛下自有圣裁。”
言下之意,就是要保谢京辞。
众人纷纷眼神一喜。
此时孙嬷嬷走了出来,她先是对着一众书生微微颔首,“诸位回去吧,我们公主自小流落他国,未曾受恩于天下,惩奸除恶原也不在她的职责范围内。不过本着一颗孝心,以及体恤百姓的仁心,才挺身而出,为无辜者喊冤。从怀庆到京城,一路走来殚精竭虑,废寝忘食,却不想落得一个‘牝鸡司晨’的罪名。心力交瘁,已然病倒。只求陛下恩准,允她回封地养老,从此再不问世事。”
戏得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