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人是说,不行?”
谢京辞倒也不是很意外,她就是怕底下的人被为难,才亲自跑这一趟。
如果杨月笙真的是被陷害枉死的,那主理此案的京兆尹至少有失职之罪。
自然不希望这个案子被翻出来。
田宏明低着头,“殿下,明镜司办案,微臣不敢阻拦。可这案子早已结审完毕,也交由了大理寺复审,卷宗皆归刑部。您要重查,得向陛下请旨…”
“田大人大概不知道。”
谢京辞慢吞吞的打断他,“当日陛下让我查舞弊案和结党案,特御赐金牌,尚未收回。”
田宏明一惊抬头,就被那明晃晃的金牌怼了一脸。
他登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谢京辞冷声道:“人是你京兆府抓的,逮捕文书是你批的,证人,证据,这些我都要。至于刑部那边,我自会去找郑大人,田大人只需配合就行。”
田宏明弯下腰去,半天才道:“是。”
刑部尚书郑原见识过谢京辞办案的手段,一听她要重审数月前的案子,吓得脸色都变了,立即将所有卷宗亲自呈上。
“殿下,根据卷宗,杨月笙于去年十二月二十被捕入狱,今年元宵后开审。他屋中柜子的案板下藏有一包珠宝和一千两银票,证人是给他整理行头的丫鬟,叫紫心。另外,大理寺直章平还提供了一封信,信上内容是杨月笙约其侄女章云微私奔…人证物证俱全,大理寺也复核没问题,刑部没有无故重审的理由,故而便将卷宗归档。”
这事儿吧,其实真跟他没关系。
毕竟不是什么三司会审的大案,刑部也不可能无端插手人家部门的案子。
那属于越权。
保不齐还要被参。
郑原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谢京辞听完后,心里有了数。
“我知郑大人只是按章程办事,并无责怪之意。只是如今有人呈以血书到我面前喊冤,我身为明镜司司主,不得不接。若真有冤屈,查清了,日后案卷归档,也免你再被无故诟病。”
郑原连连道:“是,公主体恤,微臣感激不尽。若有什么吩咐,微臣一定配合,绝不敢怠慢。”
郑原可精明着呢。
打从去年这位公主一回国就把刘从英和鲁王弄下台,又任命明镜司司主后,他就看清朝廷的风向往哪边吹了。
虽说陛下现在看起来是要培养信王,有册封东宫之意。
可从前鲁王那样风光,不也说杀就杀?
谁知道再过几年,等信王根基稳固,帝王会不会再起疑心?
夺嫡之争,臣子站队就是赌。
把身家性命都赌上。
赢了,那就是从龙之功。
败了,抄家灭族。
郑原是刑部尚书,没兵没钱,将来新帝登基,他顶多就是个两朝元老,资历深厚些,能说上几句话。
连丞相都废了,他拿着全家人的命去赌什么?
还不如多亲近亲近这位太华公主,她是女儿身跟夺嫡之争不沾边,不会被帝王猜疑。
但她有权,有能力,还有皇帝的偏爱。
跟她打好关系,最起码将来不至于被谁陷害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