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辞放权以后,就真的万事不管,天天在家休闲度日。
皇帝不许她养戏子,她就以客卿之名,请了两个白面书生进府。旁人都以为她风流好色,但其实她是在借机培养心腹。
银子不能白花,尤其还是花在男人身上。
谢京辞向来对女人大方,对男人就必须斤斤计较。
毕竟男人和女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她还不能偏心一点受苦受难的同胞们吗?
再说,她培养人才将来也是会让他们入朝的。
当然,公主殿下是不可能委屈可爱的女孩子们,朝堂的事她不管了,教学的事她可没落下。
就算将来要开女恩科,也得有人参考才行。
女兵署已经建好,朝堂之上,将来也得换血。
她养面首这事儿光明正大,朝堂上有些老臣则看不过去,写了折子上奏,句句都是祖宗家法,字字都是妇德女戒。
总之就是看她疑似被皇帝猜忌失势,开始‘痛打落水狗’了。
文宣帝从这些字里行间里品出了对谢京辞深深的恶意,心中自是恼怒。在皇帝心里,他可以因为忌惮儿女权利过重而打压,但臣子借机煽风点火那就是犯上。
尤其当他发现这股趋势越来越烈,帝王的疑心顿时冒出来,脑子里全是阴谋论。
他想起那日女儿说起辞官回家的无奈,以及提起不能生育时的隐痛。
女儿分明一开始是为他分忧,明镜司也是他硬塞给她的。当年北伐虽然是她挑起来,但她也是真的拿命在拼。
明镜司办的案子是多了些,可从未出过冤案。
老百姓都夸太华公主公正慈悲。
怎么到了这些大臣眼中,就成了弄权?
文宣帝心里起了疑,又发现朝中有人提议裁撤明镜司。
他顿时黑了脸。
明白了。
明镜司监察百官,这些人若是问心无愧,何须忌惮?如今看谢京辞‘失宠’了,自然要将这把悬在脖子上的刀给彻底毁掉。
他发了一通火,下朝后直接去了魏贵妃的甘泉宫。
魏贵妃眼见他神色不佳,便恭敬的奉茶,不敢多话。
文宣帝喝了茶,见她小心翼翼的垂立身侧,道:“坐吧。”
“多谢陛下。”
魏贵妃坐了下来,却仍旧不敢开口。
文宣帝奇道:“怎么不说话?”
魏贵妃谨慎道:“陛下没有吩咐,妾不敢造次。”
文宣帝对她的温顺很满意,从前觉得淑妃懂事,近来看朝中的风向,怕是有人坐不住了。
御史台那位参谢京辞最厉害的御史中丞,和谢庭煜一位夫人的娘家是远亲。
淑妃把这颗棋子隐藏得挺好。
若非他特意去调查,还不知道其中有这许多的弯弯绕绕。
他突然想起魏贵妃是自己做太子时,先帝所赐,只是彼时他和妻子浓情蜜意,对这个被硬塞进来的女人有些迁怒,冷落了许久。后来见她本分,又对妻子十分敬重,才渐渐给了她些体面。
魏家从前也很显赫,前任御史大夫,就是魏贵妃的兄长。
这样一对比,文宣帝对淑妃的不满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