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煜进宫给淑妃请安。
淑妃沉着脸,“你同我说句实话,如果现在我要你对付你长姐,你会如何?”
谢庭煜一怔。
淑妃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答案,冷笑一声,“你生在皇室,从小就该明白一个道理,权力的争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前你不争,是因为有我替你争。你接受了我为你安排的姻亲,便已踏上这条路,别无选择。”
谢庭煜皱眉,“母亲…”
“别跟我说什么骨肉至亲那套虚伪的道理。”
淑妃神色冷然,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你入朝听政已经四五年,装什么单纯?从前你父皇一心培养你,可这两年他身体每况愈下,又开始疼惜幼子。太华重新掌权,必要反击。她在外三年,招募女兵,你当她真的只是为了大齐,为了陛下?”
“自古就没有女子入军的道理,她开了这个先例。你说,那些驻守各地的精锐,是忠心你父皇,还是感激她?”
谢庭煜目光微微睁大。
“长姐她…”
“她如何?”
淑妃声音拔高,“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她要做摄政长公主,而你不是她想要辅佐的明主。如今陛下偏爱幼子,若幼子未长成,必定大权旁落。她早已与我撕破了脸,一旦做了摄政长公主,便是我们母子的死期。”
谢庭煜沉默。
淑妃慢慢走到他面前,眼神柔和了些许,“儿子,你是我唯一的指望了,在这座深宫里,只有你我母子相依为命。你父皇…他从来都只当我是个怀念诚徽皇后的摆件。如果我不争,就没有活路。”
她握住谢庭煜的手,眼里带着泪花。
“你要看着母亲死吗?”
谢庭煜终究是闭了闭眼,“儿子谨遵母亲教诲。”
**
谢京辞先去翁宿府里探病。
不能让手底下的人寒心。
翁宿伤得倒不是很重,但也要卧床休养一段日子,见到她来,十分意外,忙要下床请安。
“你躺着。”
谢京辞道:“我就是过来看看,顺便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翁宿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当即便道:“属下查到此事与信王有关。”
谢京辞并不意外。
不过这事儿应该不是谢庭煜主使,要么是淑妃授意,要么就是被人当了枪使。
“你刚查到信王就遇刺,看来是有人想借我的手对付信王。”
翁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属下听闻陛下已下旨让您重掌明镜司,朝中本就有许多大臣对您颇有微词,而今您又要查军饷案,怕是会比当年查鲁王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