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解释,因为没人会信。
慕容璃从前尚佛,戒荤戒色。现在却不一样,他有妻有子。要真是对江山社稷不屑一顾,早就收拾包袱去寺庙里住着了。
何必等到现在?
毕竟他头上还有个更名正言顺的嫡长兄。
还不如现实一点,慕容璃料到北齐迟早发兵,且他刚登基地位未稳的时候时机最佳。所以写了这封信来示弱,挑起她对皇位的争夺欲,让北齐陷入内斗,北昭便可趁火打劫。
反正这事儿他们也干过。
虽然她感觉慕容璃没这么卑鄙,可她一步步走到现在,一人身系千万条人命,不能靠直觉行事。
若北昭真的不战而降,自是最好。
她也不希望百姓陷入战火。
但人性经不起考验。
金钱和权力最易腐蚀人心。
于是她将信烧了,隔日就进了宫。
文宣帝见到她很高兴,道:“北昭新帝登基,正是我大齐发兵之时。”
谢京辞毫不意外。
“我大齐兵强马壮,随时可战。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以何为名?”
自古战争都是最不得人心的,若无名目,贸然开战,一来百姓不满,二来史书上会诟病。
其实这并不难。
就凭慕容璃擅自动了自己生母的棺木,就足够被天下人唾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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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孝字大于天。
谢京辞不想用这个理由,陶绾生前凄惨,若死后还被人利用开战,那就太冤了。
她向来是不愿意为难女人的。
文宣帝闻言却笑了笑,眼中似有深意。
“北昭新帝登基,我大齐理当朝贺,让礼部和鸿胪寺安排就是。”
谢京辞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使臣若在北昭出了意外,就是最好的开战理由。
而这样的大义之举,史书之上也会千古留名,惠及后代。
赤果果的阳谋。
谢京辞对上他的目光,只见帝王语气散漫,“阿辞,在其位谋其政,凡事不要太过心软。”
谢京辞心中一凛。
“是。”
她召见了六部和内阁重臣,简短的说了此事。
都是人精,怎会猜不到文宣帝的用意?
从前文宣帝怕这个怕那个,别人都上门挑衅了,还想着和亲。如今眼见国力在谢京辞手中日渐强盛,立马支棱起来,想要开疆扩土了。
只能说投胎真的是门技术活。
文宣帝没什么经天纬地之才,但人家好命,靠着嫡子身份继承江山,还娶了个聪明擅谋的妻子为他出谋划策。老婆死了十多年,又跳出个更厉害的女儿来为他收拾朝堂,平定内患,收服北地。
临了了,还能统一天下,青史留名。
基本属于躺赢的人生。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可惜乐极生悲。
使臣还未出京,文宣帝突然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