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禾扬唇,“我没想拿下你们任何人,当然也没必要讨好,我只是一直在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
陈红玉没听懂。
夏晓禾轻轻拍拍她的肩,“年轻人才会纠结这些,我夏晓禾的准则是,无论亲人还是朋友,只筛选,不改变。
那些愿意跟我亲近的人,自然留下。
不愿意的,我不强求。”
陈红玉,“......”
怔怔的看着夏晓禾,怔怔的好久回不过神来。
这女人,怎么越来越叫人捉摸不透?
她不是文盲吗?她不是乡下来的吗?
她怎么会说这么有哲理的话,她甚至都听不大懂?
夏晓禾直接拽着她,坐到床边,“好了,别傻愣着了,看着很呆,过来,坐这儿,跟我说说你们厂里的情况,比如供销科,你们生产车间,甚至平时听到的八卦呀,关于领导的,同事的,对了,你们工会平时表现怎么样?”
陈红玉也不知道她想干嘛?
但是,她的朋友很少,孙婉晴那边一直都是她捧着交往的,两人在一块儿都是奉承着孙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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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玉即便在厂里有各种情绪也不好对孙婉晴说。
家里,二哥不着家,爸爸那个情况,妈妈更是玻璃心,随便一点小事就能让她哭个没完,寻死觅活,她不敢说。
所以,今晚,尽管她内心抗拒的,可是,最后竟然没崩住,跟夏晓禾这里从她如何运作进的厂,再到当了大半年的临时工,干的多,拿的少,还受气,全都说了出来。
吐槽领导,吐槽同事,凡是她知道的也全都说了出来。
快晚上十点的时候,夏晓禾回屋,陈致远正坐在桌边写信。
“是给医院写的感谢信?”
“嗯,就快写好了,一会你过过目?”陈致远抬头看了她一眼。
夏晓禾点头,“行啊,一会我看看。”
一面拿了牙缸脸盆等自去洗漱。
一番忙活,回来之后,陈致远将写好的感谢信递给她。
夏晓禾接过来,认真仔细的看。
一边看一边点头,“不错,事件清晰,感情充沛,可以寄。”
陈致远听她如此评价,又见她看信一字不落,内心里十分疑惑。
其实不止这次,上回她一来就在母亲跟前说了一句诗,之后无论说话行事,都不像一个才小学文化的农村姑娘。
他不由得问,“晓禾,这上头有错别字吗?”
“没啊,挺好。”夏晓禾将信还给他,又对他说,“把纸笔留下来,我正好也给家里写封信,你明天帮着一起寄出去吧。”
“好。”陈致远将感谢信折好,放在抽屉里,书桌就让给夏晓禾了。
夏晓禾落座,拿起钢笔,就开始在信纸上写起来。
“爸、妈,还有晓花,你们好!大姐和丫丫已经回去了吧?我离家这几天,家里一切都好吧?
我这边也都安顿好了,公公现在被钢厂返聘回去上班了,小叔也在钢厂上班,小妹红玉是纺织工人,今天还送了我的确良的布料做衣裳......”
陈致远并没走远,靠在桌边瞟了一眼。
原以为她会让自己帮她写信,没想到她自己就写上了,而且,也没有不会的字。
甚至,瞟那一眼,他发现她写信的格式正确,字迹也清秀工整,完全不像一个小学文化的人。
“晓禾,你这字?”
“字咋了?”夏晓禾头也没抬的问。
陈致远轻轻摇摇头,夏晓禾的字他见过的,是在队长的工分簿上见过她的签名,不说丑吧,但是绝对不好看。
字都是分开的。
夏字能写成百和友,晓能写出‘日’和‘尧’。
没有应答,无声沉默。
夏晓禾陡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就对上陈致远一双深黑的带着探究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