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严见安一身锦袍红白相间,将人衬托的倜傥潇洒,这会看见坐直身子的楚沉暮眼神亮了一下,加快步子走了过来,走到临近的时候又局促的缓缓站定。
他还记得自己马甲掉了个干净的事,这会多少有些心虚。
“你身上的伤我帮你包扎了一下,谁干的?”严见安搬了个椅子坐在楚沉暮对面: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才睡了两个多时辰,怎么不多休息会?
我给你吃了不少丹药,你先别急着吃其他的,调息一下,看哪里不好再添点儿。
哦,这是我的地方,这个屋子平时没人住过,空着也是空着,你在这里安心住着。”
楚沉暮没有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只是淡淡的笑,“多谢严道友,我如今已经很好了,只是不知道严道友怎么会进无极门找我?”
提起这事,严见安便蓦地沉了脸色。
昨日中午他看完他管辖的这片地界的大小事务,被他专门派去远远守着楚沉暮的暗子回来,告诉他楚沉暮被他弟子告了,还是因为那种事。
其实暗子说的很委婉,他也没亲眼看见那个场面,把转述给他的那人的一些不太好的话省略掉,其实干巴巴的听着并不多么委屈,但严见安听完还是气的大发雷霆。
他早就知道!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是什么好人,整天阴翳郁沉,心思深沉得很。
还他娘的给他搞这一出,不是黏着楚沉暮跟狗皮膏药一样吗,他凑近点都得被咬两口,这会猪油蒙了心了,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来???
他才不信什么强迫他的话,楚沉暮是个多重规矩的人,全天地下最安分守己的人就是他了,还强人所难,对方说半个不字他都得退避三舍。
还罚跪。
那个破掌门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罚了,怎么不罚洛随尘那狗东西,专挑一个人罚?
还有那个什么什么戒律长老,一样不是个好的。
这种事不说先拦下来,私底下解决掉,竟然弄得世人皆知,他是生怕楚沉暮的名声不会变坏吗!
没一个好的。
他就说这群名门正派里出来的,可不都是像楚沉暮一样的根正苗红。
在心里唾骂了整个无极门,他决定把人救出来。
于是他一边下令封锁这个消息,尽量不让更多人知道楚沉暮的事,一边带着卫七火急火燎到了无极门脚下。
无极门护山大阵他进不去,又不好光明正大递拜帖,毕竟他要干的也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事,在外面吭哧吭哧费了好大劲,才钻了个空子进去,这会天就已经黑透了。
进了无极门他才反应过来,他忘了问那个暗子楚沉暮所在的位置。
气得暗骂了两句自己蠢笨如猪,又带着气踹了一旁安分守己的卫七两脚,等终于摸对了地方看见楚沉暮的时候,天已经拂晓了。
严见安说不出自己看见楚沉暮异常单薄的身子在地上跪着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很不高兴。
心里对无极门更瞧不上了。
怔怔看了一会,才悄声走过去把人敲晕了带走。
这会儿他复杂的看着楚沉暮,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我就知道,你这种傻子早晚会被人骗。”
楚沉暮有些狼狈地转了下眸,这件事传的这么快吗,连严道友都知道了。
“……没办法呀,就是傻。”楚沉暮嘬了口茶,只听语气会觉得这个人浑不在意,“不过都过去了,严道友不也把我蒙在鼓里了好久嘛?”
严见安摸了下鼻子,这事是他的错。
一瞬间感觉自己和被他鄙夷的洛随尘一个档次了。
“沉暮兄,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如果把我鸿蒙轩西阁主的身份一开始就全盘托出,哪里能有交心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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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是对的,鸿蒙轩的处境很复杂,总有人下意识把它当成一个只认钱财灵宝没有人情是非的地方,肯定也会对鸿蒙轩内的人有或多或少的偏见。
如果顶着鸿蒙轩西阁主的头衔,他确实是不好混呀。
他觉得楚沉暮会理解他的。
结果下一瞬楚沉暮的声音微微拔高:“鸿蒙轩?西阁主?”
楚沉暮不知道?难道那天他没听见?
严见安恨自己多嘴,只能点头应下。
“那你说有人欺负你?”
“假的。”
“怪不得你一直隐藏修为。”楚沉暮撂下手里的茶盏,顺手拿起一块佛手酥,咬进嘴里半个:“我想起来了,当时从秘境里出来,是有个人叫了你一声阁主来着。”
“抱歉。”
“没事,出门在外,是很正常的。况且没有人欺负过严道友,是再好不过的事。”楚沉暮摇摇头,把佛手酥全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又喝了口水。
严见安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人就是这么傻。他猜对了,楚沉暮不止理解了他,还能因为自己说被人欺负是谎话,替自己高兴。
自己都这样了,还能想得起来替旁人高兴。
要是他,他也能把这种人耍得团团转啊……
严见安又在这坐了一会,让他有事就跟门口的人说,也可以直接去找他,就离开了。
屋子里没有了别人,楚沉暮一直挂在脸上的浅笑才慢慢褪去,面无表情的靠在床上。
而离开屋子的严见安,脸上的玩世不恭与轻松也骤然消失。
他还是给楚沉暮一些独处的时间吧,刚才对方强颜欢笑的模样要多明显有多明显,跟个傀儡一样,不管说什么话到最后都是嘴角那一点点弧度。
他转头交代卫七:“卫七,这几日你在他门口守一守,除了离开,他如果有什么需求你都直接满足他,如果要找我,你就把他带来。”
“得令。”卫七脚步顿住,转身回到楚沉暮房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