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关于一见钟情(1 / 2)

一见钟情这个词,林牧钦不怎么爱提。

可要是这会真被问起来,他就只剩下语塞。

一见钟情是什么?记忆中,梁昶曾经这样形容过。

大抵是很多年前的璨璨星光,乘着荒原而来的那场长风,轻而易举地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失序、浪漫、纷呈、纯粹。

哦,不对,他是为了形容初恋。

林牧钦默默咋舌,虽然十分不赞同梁昶以此恋慕自己的媳妇儿,但还是将这段颇有感触的文字娓娓道来。

毕竟他善,怎么能跟一个当时只有十八岁的小屁孩计较。出于这种考量,林牧钦在心底给自己又点了一个大大大赞。

官宣之后,关于两个人的话题热度很高,局里一合计,这泼天的富贵和流量肯定得接住,就赶紧和央网那边合谋搞了一档名为《新婚日记》的电视节目。

顾名思义,是一部记录“羡慕”夫妇真实婚姻生活的综艺节目。

在节目中,观众见证了“羡慕”夫妇的甜蜜互动,他们这对“新手搭档”面对婚姻生活的挑战和困难,以及在事业上的追求和努力。

第一期节目播出后,反响巨好,一个半小时的先导片,对比上一周某卫视同档期,首播收视率飘红,轻松破纪录,热度位居榜首。

体圈再一次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干翻娱乐圈,“羡慕组合”的号召力堪称一绝,又给了这个世界一点小小的震撼。

关于“初恋”和“一见钟情”的话题再次在节目中被谈及,一经讨论,就以惊人的速度狂飙娱乐榜,掀起了一阵热潮。

针对网络上愈演愈烈的情况,央网约好近期会再来家里备采一次,还特意交代了关于一见钟情这个选题。

一直困扰到深夜,揣着心事的两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不得眠,不知道该怎么叙述见地,只好罕见的背对着背,同床异梦。

——

最近没什么比赛,简羡夏和林牧钦难得清闲,连续下了好几场秋雨后,就感觉天气凉了一些,他们预备在家里进行大扫除,顺便收拾收拾换季的衣物。

免得又闹起前些年倒春寒,两个人冻的瑟瑟发抖却凑不出一件羽绒服的笑话。

自从结婚后,林牧钦就把小二居的所有常用物件都搬到了这个重新装修过的三居。此前两人都忙,虽是新婚但也聚少离多,一整年都在异地异国,奔波辛苦。

这摊子事自然无暇顾及,便由林爸亲自上阵监工,简妈担任艺术总监,两家父母帮衬着,把这个“黑暗洞穴”焕然一新,温馨又简洁,是林牧钦和简羡夏都喜欢的风格。

简羡夏作为国际裁判长正式在北京当值一年后,林牧钦也从国际技术委员会副主席卸任,正式调入总局,这对新婚小夫妻才算是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

找了个好时辰,乔迁新居。

单身和短暂的同居生活,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物品如此之多,这会真的进入婚姻中,一个家竟然被塞得满满当当。

简羡夏也不忍心让林牧钦一个人忙活,便主动加入,整理起了储物间。

但是要真严格论起来,也不能算得上是整理。毕竟,她也只是坐在杂物堆里,摸摸这个,捏捏那个,不整理还好,这一下又把所有杂物摊摆的更加混乱。

从一堆毛绒玩具里,扯出了一对小象玩偶。

简羡夏掸了掸上头积攒的灰尘,十二年了,织物有些褪色,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把它们带到这个家里的,又将之遗忘在暗无天日的储藏间里。

但记得当时……

她用自己的800个心眼子牢牢套路住了林牧钦,在记者那句“谁想要这只红色的小象”的话音未落里,大大咧咧地拿过穿着红色衣服的小象,他只够着摸了摸小象的耳朵。

还顺便拿起了另一只绿色小象,塞到了林牧钦的手里,冲他眨了眨眼睛,“你拿绿色的吧。”

看他被自己这波操作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表情,简羡夏得逞的暗笑一声。

耶,等会回家她就能独占两个玩具了。

好像只是因为她自己喜欢,他永远就会顺从,宠溺。

实际上,她对这两只小象的记忆就只有这么多了。

简羡夏不知道的是,在她溃逃之际,两只小象早已被她丢在了酒店的柜子里,蒙尘叹息,后又被林牧钦找到,带回了北京。

就这样一直摆在家里,在那段失去她的日日夜夜,岁岁年年里,充当着睹物思人中的“物”的角色。

织物之上,藏了他许许多多,已经无从侦查的相思。

像夏日池塘里,被太阳光直射生出的藻类植物,逢秋而消,反反复复。

鼻腔里一阵酸涩,被空气里飞扬的微尘呛得难受,眼泪都快涌了出来,仓皇之际碰倒了一旁许久未曾使用的小白包。

拴着马里奥的拉链微微敞开,掉出了一枚方形的小袋子,黯淡的橙黄色,用丝线绣着的“顺遂”二字,边缘处原本鲜明的色泽已经褪去。

似曾相识,简羡夏捡起来端详,拍了拍脑袋,终于想起,这是那年除夕,她去雍和宫叩问心事,碰上了梁昶,他交给自己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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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想着将东西还给梁昶,却怎么也没有寻到,原来被自己无意塞进了小白包的夹层里。

有好些年头了,薄薄的布料在日光的侵蚀下变得斑驳,寓意吉祥的暗纹也逐渐模糊,像是即将消散的古老印记,隐隐诉说着往昔被寄予的深切祈愿。

软布里子,触摸能感觉到有些硬硬的边角,勾起了简羡夏的兴致,她轻轻一扯动,就拆开封口的丝线,略撑开袋口,看见了一方纸笺。

被叠的整整齐齐,顺着敞开的袋口,滑落到自己手心,原本洁白如雪的纸面,如今染上了深黄,带着一种陈旧色调。

纸张被反复折叠过,一道道折痕深刻而明显,接缝处颜色更深,边角微微翘起,脆弱得仿佛会因为她的抖动随时就会断裂。

她小心翼翼的展开,借着一盏灯光才看清楚上面有些晕开的文字,讲述着一个摇摇欲坠的故事。

简羡夏从来不知道,少时林牧钦给自己的那柄,镌刻着自己名字的伞,让梁昶勇敢跳入了这个名为“一见钟情”的甜蜜陷阱。

也不晓得,尘世攘攘,在被鸽灰色笼罩的无人角落,恣意少年郎遇上了烙印在荒芜心底的唯一一朵玫瑰花。

在那场漫天大雨里,认真许下了人生第十八年的愿望。

窥见天光的小小少年,可能永远都不会猜到,十八岁那年的愿望会在自己三十岁的时候,才被故事的女主角全然看透。

人生中,似乎很需要一些无所事事的平静时刻,用来遥想和祭奠生命微隙里,不经意错过的爱与被爱。

楼下,同样忙碌的林牧钦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当作了推销,又在繁琐的家务活里腾不开手,本意不想接听,手机的铃声却偏执的响了十下。

在第十一下响起的时候,林牧钦捏住手机,皱着眉心,接通了它。

轻微短暂的电流声过后,传来了一声女孩子的嗟叹。

带着酒醉的呢喃,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他的耳膜,听得不是很真切,声线有几分熟悉。

林牧钦沉着嗓音,询问道:“徐微微?”

电话那端的徐微微“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好久不见,师兄。”

好像这个小师妹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已经太久太久,前些年还曾经和自己折腾出了荒诞的恋爱绯闻,“好久不见,有什么事情吗?”

徐微微却突然沉默了。